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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一刀一刀地剜他的心,这是对他的凌迟酷刑。

他不会问的。

他只要让这个人付出代价,他只要这个人留在身边,永远都没办法逃离。

裴轻淮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一言不发。

裴老爷子满面愁容地看了他一会儿,重重叹气。

他多希望的裴轻淮能认清现实及时抽身,可是,他也明白,这孩子已经泥足深陷,出不来了。

“轻淮。”一夜没睡的裴老爷子脸色疲惫,但是语气很重,含着浓重的警告意味,“他固然是对不起你,可你昨晚再怎么也不能……你这是不极其正当的手段!爷爷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以后做什么事之前一定要冷静再冷静,千万不要再这样情绪失控,听到了没有!”

裴轻淮恍惚望着他。

事实上他根本无法冷静,只要何兮那边有一点风吹草动,他绝对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对上老爷子泛红的眼睛,一团热气哽在喉间,他不想让老人为他担忧。

“听到了。”裴轻淮说。

虽然得到了他的保证,但是老爷子还是忧心忡忡。

他目光挪开,看向旁边的墙面,顿了顿才问:“那孩子现在怎么样?”

“还在低烧。”

裴老爷子又沉默几秒:“你好好照顾他,还有,不许不接我的电话。”

“嗯。”裴轻淮倾身抱了抱他,松开对他道,“爷爷,你也好好保重身体。”

知道他惦记病房里的人,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了,裴老爷子摆摆手,叹气:“我先回了。”

裴轻淮送他进了电梯,电梯门刚关上,他就转身大步地朝着病房走去。

虽然离开的并不久,虽然他身体虚弱无法下床,应该不能趁机逃跑,但是在靠近那扇门之前,裴轻淮的脸色仍是冷沉的可怕。

直到他到了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床上安静躺着的人影,紧绷的下颚这才有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松动。

他用力地推开门,长腿迈进去。

何兮正胸口起伏,满头冷汗地躺在床上喘息。

他不能让周以澄跟裴轻淮碰面。

周以澄对裴轻淮有敌意,裴轻淮对他何尝不是呢?

毕竟,他昨晚在那种时候叫了周以澄的名字,看裴轻淮那骇人的神情,应该是什么都清楚了。

所以他刚才怕裴轻淮快回来了,想让周以澄先离开病房。

周以澄听他还要单独留下来跟裴轻淮谈一谈,差点要一口吞吃了他!

他又亲又哄又求都不起作用,最后还是用再也不理吓唬他,拼了老命地才将人给请出去了。

但他笃定,周以澄一定没离开,就在周围某个地方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