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道好得出奇, 往往车队路过某地之后今年的秋雨才落下,她们刚好避开了每一阵秋雨。这让阿四对天象升起好奇和兴趣:“司天台的测算还是有道理的,要不是天文太过枯燥, 否则真该跟着裴师傅好好学一学。”

当初裴师傅教的用心,阿四只是敷衍,得过且过, 而今回头想想,或许是自己错过了。

姬宴平望天道:“天文星象也是需要天赋的, 这样枯燥的东西,喜欢就是最大的天赋,既然不喜欢也不用强求自己,总归崇玄署学生众多不缺人用。”

“虽然我心里总有点记挂鼎都, 但阿姊好像更担心,今天好像听见阿姊叹气好多回了。”阿四四仰八叉地仰倒, 对自己所望见的满天星辰感到满意,天地画卷是人力所不能企及的鬼斧神工。

姬宴平拉紧披风帽檐:“我只是觉得我们俩人这样待在毫无遮蔽的野外,有些危险。”

“危险?”阿四“唰”坐直身体观察四周,疑惑道“驿站周围都是巡逻的禁军,还能有什么危险?”

潮湿的土壤气息上涌,瞬息间,一点凉意自脑后穿透。

阿四反手去摸,却迎来更多的雨点。噼里啪啦的雨声中,阿四以袖遮头,迅速向屋内跑去。

晚一步起身的姬宴平悠悠然缀在后头漫步,笑道:“我看今日天阴的早,或许有雨。”

阿四惊叫着冲进屋子换衣裳:“雨已经落到我头上了!阿姊也不早点说,太坏了。”

姬宴平裹在披风里不紧不慢地说:“唉呀,不是你自己说的想要出门体悟自然,做阿姊的怎么好阻拦呢?”

轰隆雷声外,流星坠落。

阿四受雪姑催促更衣之时正好望见窗间流光划过天际,天光乍破,照亮一瞬眉眼。

流星似乎都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痕迹,不知道这颗会被赋予什么样的含义。可惜她学艺不精,否则也要推算一番,再去司天台问个答复,相互印证结果。

突如其来的秋雨延缓了快马加急递送的情报,凌晨雨霁,新都派出接应的人马和鼎都一身风尘的信使前后脚向皇帝送上信封。

犹然沉浸睡梦的阿四被雪姑紧急从褥子里掏出来,迷瞪中换上轻便的胡服,外袍一盖,就送到皇帝暂住的屋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