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这儿的时候,自己的心气也还很高,总觉得自己即便到了岭南也能够成就一番事业,但常年超负荷的的劳作,拖垮了身体,也看不到前路,心里的那点激情早已经被磨灭。

“啊,我今天看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差们都没在,怎么大家还来得这么准时?

而且这河坝不是第一次修吧,我们这样做岂不是白做工?”

“呵呵,我看你也是做爷爷的人,我不相信你这点都看不出来。

我们都是被流放的人,是被朝廷放弃的人,岭南本就是大干最贫困的一个省,我们这些人活着最大的价值就是给他们提供银子。

能够被流放的谁又是傻子,只是只能这样活着而已!”

老头很平静,似乎真的已经认命了。

林宏远相信,只要人还活着心气就不可能消失,现在这样是没有摆脱命运的方法罢了!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官兵们还没有来,难道是出什么事儿了?”

林宏远要联合所有人拓宽河道,那么官差就是最大的拦路石。

昨晚月姐儿出去了很久,直到凌晨才赶回来,还一脸的杀气,他相信县城绝对出事儿了,尤其是昨天那些不近人情的官差们,只怕是凶多吉少,一定要抓住这个时机赶紧解决这次的事儿。

“能出什么事儿,不过你最好是祈祷没有出事,去去去,别打扰我老头做事。”

现在县城已经是乱成一团,根本没有人在意流犯是否在干什么?

天就像是被戳了一个洞,不停的下着,停歇的日子根本看不到希望。

“老哥,岭南的上半年几乎都在下雨,即便是有了阳光,河里的水也只会多不会减,我们这一次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后面我们就轻松了!”

林宏远想得倒是挺美。

“你做梦呢!我们是流犯,是朝廷的重犯,他们哪能让我们歇着?即便我们解决了这条河溢水的问题,还是会被带去别的地方继续干。

你知道为什么?”

老头不等林宏远回答,语气嘲弄又道。

“因为他们觉得这是在炫耀,炫耀我们比他们聪明,由此感受到侮辱,内心自卑,从而加大了对我们的惩罚,我们越凄惨他们就越高兴。

以此来满足他们变态扭曲的心理,呵呵,我们还有什么是可以被嫉妒的吗?”

苍凉而凄苦。

似乎困在囚笼中久久不曾挣脱的年老苍龙。

林宏远不再说话,想必之前这位大哥也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想要摆脱这样困苦的生活,但无一成功,反而最后被磨搓成这样。

但他是不会放弃的,即便是为了林家二十多让人,后代子孙,他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脱离这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