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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桓肃并不谢斐的心情如何, 只说:“明日一早,即刻出发,去童阳山。”

查不出来的毒才最是可怕的,他一分钟都不想耽搁, 多拖延一秒钟, 顾运就更危险一分。

谢斐心里一样着急,毫不犹豫点头,“好, 我这边早已经准备好。你先把顾小姐放下吧, 我给你们准备了屋子。”

司桓肃此时不追究谢斐, 留他一条命, 都是看在他是被人操控的份上, 却并不是已经原谅了他, 而是现下最紧要的一件事是把顾运身上不知名的毒给解了。

谢斐说的话在司桓肃这里不能全信, 将昏迷不醒的顾运放在床上躺好后,便又吩咐手下, 去城里请大夫。

两侍卫即刻领命而去。

幸而眼下不是秋冬里的更深露重或负雪而行,行路方便许多,两人骑马飞速往返。

衬着月色,拽带两个大夫回来。

刀架在脖子上,大夫气还没喘匀,就颤颤巍巍给顾运把起脉来。

一刻钟两刻钟,两人啰啰嗦嗦的,都说奇怪,不像中毒,却与正常人有些区别,脉相三息一缓,走势平稳,然后又变得有些急促,如此反复。

因是连脉都摸不准,最后连药都不敢开,抖着手,额间汗留了一层。

司桓肃只要一个确定答案,并不欲为难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谢斐封了重礼,使人送他们回去了。

从安城去童阳山,快马加鞭不耽搁,也得三日路程,而赶马车带上昏迷的顾运的话,快则四日,慢则五日。

司桓肃皱皱眉,问谢斐,“令尊令堂是三日前开始昏睡的?现下情况如何。”

谢斐听他这样问,立刻就明白了话中意思,说:“我母亲是三日前的巳时,中午饭之间,用完茶点发作的,说是感觉疲乏,然后去睡觉了。大夫晌午方看过,除了醒不来,身体并未有别的问题。大人无需担心,明日我会让一名大夫与我们同行,以便随时观察顾小姐的情况。”

司桓肃却是想,那东西在每个人身上发作的时辰还不太一样,他记得顾运昨日在五味斋就先吃了一块点心,茶水也饮了半盏,量都不多,当时她未有感觉,一直至今日白天,她午间并未吃饭,拿点心充饥,吃的多了,才发作起来,却也没有谢斐母亲那样快。这大约是与人的身体素质有关系。

这一晚无人睡得踏实。

翌日一早,天色才将将微朦,两辆马车整装停在谢府别院大门前。

司桓肃将顾运从屋内抱了出来,上了马车,把人放在睡榻上。

他自己没坐马车,而是与谢斐一样,跨身骑上马。

谢斐让跟来的大夫是个女医使,司桓肃见此,便让她在车内贴身照应顾运。

一路兼程,只在吃饭和晚上才停下休息。

终于,在第四天上午,抵达了童阳山。

原先这童阳山上面有个阳山道观,十多年前,中山王请的大师算出这片地方与童关八字相生相符,有利于他养病,如此就将道观移去了别处,在山上修建行宫,建成后,就将义子童关送了过来,长居与此,一直到如今。

坊间关于这位中山王义子,传闻颇为多,最多的一种,是说童关其实乃是中山王之私生子,因他生母身份有瑕,不可言说,这才将童关充作义子,如珠似宝养在身边。

但只看中山王对这位义子的态度,异常宠爱,简直是亲的亲生子也不过如此,说这里面没点猫腻谁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