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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运挑了一块红枣点心吃,竖着耳朵。

有两人是走长途的货商,大概是从南六州过来的,跟食肆中的另一桌路人说起来那边的富庶来,描述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花里胡哨。

江南一代自来富庶,鱼米之乡,这也不奇怪。

北六州重武之地,尤以靖州襄州是重要布兵之城,繁华富饶与南方不能比。

这是天然的地理位置决定的,并不好拿来比较,再说,南六州富庶,相应的,他们每年向朝廷纳的税也多。

却不妨突然听见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语气满是仇怨,“可不知靖州齐州有些地方地饭都吃不上,那些地方却还有心思莺歌燕舞,实在叫人不服!”

顾运从窗户往外瞄了一眼,见是个身材瘦小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

他这一句话惹得几个人叹了几声气,却不似他那样神情激愤,倒是那两个从南方过来的大哥,也不再说话了。

司桓肃三人从头到尾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专心吃自己的饭。

没一会儿,顾运又有点烦,方才还不想下车,现在却不能不下去。

水喝多了,遭罪。

真是特别的不方便,她又不想别人看自己,只能后头行李里面,找了快面纱出来,把脸遮着。

只等司桓肃过来,她跪在凳子上,朝着人招手,“你过来会儿。”

“嗯?”司桓肃见她脸上挂着纱,还奇怪。

一人在内,一人在外,在窗下说话。

顾运咬了下嘴巴,歪头,弯腰凑单人耳边,小声说:“司桓肃,你去帮我问问……”

那声音越说越小。

听完,司桓肃倒是面色不变。

说了句:“下来,我带你过去。”

顾运赶紧穿好鞋子钻出了马车。

跟着人身边紧紧的,去厕所解决了生理问题,又问小店的老板娘借了些水洗手,才回到车上。

就这出去打个晃的功夫,好几个人眼睛直往顾运这边瞥,要不是有个司桓肃在,还不知道怎么样。

顾运非常不痛快,嘀咕:“真烦人。”

女子在外面总没男人方便,要略再有些容貌的,更会被盯着看。那种窥视打量的眼神,让人生理心里双重极度不适。

上了车,顾运踢掉了鞋子,坐在软榻上,暗暗生气。

这要多来几次,谁还想出门。

司桓肃上了车,拿了一兜子果子给顾运。

顾运眼睫微微抬起,“桃子?哪里来的?”

司桓肃:“寻掌柜的买的,吃罢,吃了不许再闹脾气。”

顾运一滞,嘀嘀咕咕说这人从哪里看出她闹脾气了,她脾气都憋在心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