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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丫鬟端着一方赤金描边的琉璃炕屏,交到了柳氏手上。

柳氏并不满意,要笑不笑,说:“你也不必糊弄我,当年大嫂是什么身家,带了多少嫁妆进来,最后可不都被你搂了去,你倒告诉我没东西了?打量我是那些糊涂的呢。”

梅姨娘哭得梨花带雨,赌咒发誓,“不敢欺骗太太,太太不信,只管命人去我屋子里搜查,那些东西我也没全得了,后来,又给了些二老爷,太太可去问问,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行了!”柳氏露出一脸不耐烦,站起身来,“且就这样吧,我先拿这个去送人,若司桓肃不满意,我再来找你说道说道。”说完,一甩袖子抬脚就走,身后的丫鬟连忙抱着炕屏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柳氏走远背影消失在小院中,丫鬟才将梅姨娘扶到椅子上坐下,“姨娘,太太走了。”一边又跪下来给人揉膝盖。

“太太越发过分,成日介寻着个借口就上来要东西,老爷也是如此,就是再多东西也经不住他们拿的,再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丫鬟忧心忡忡。然而她担心的只是柳氏二老爷常在此收刮东西,对司桓肃要来之事却并无大反应。

再看梅姨娘,脸上哪里还有唯唯诺诺的惊恐害怕神色,一双眼睛波澜不惊,甚至还泛着一丝魅人的笑意。

她勾着帕子,幽幽说:“柳氏打量我什么都不知道,更想借着司桓肃的手要我的命,他们送东西过去,叫司桓肃看见他娘的东西,司桓肃自然只有愈发对我恨的,另外恐怕也有对司桓肃一点暗示的意思,他母亲的东西,想要,只有他们才能拿到,妄图与司桓肃博弈。靠他们,我早死了一百回了,还好我早另谋了出路。”

梅姨娘难道不知道二老爷并不是个好出路吗,只是当年情况紧急,哪里容得她细心谋划抉择,也只能先保住命再说。

如今七年过去,司桓肃那野狼崽子都长大了,她也寻上了第二条路。

这丫鬟是日日贴身伺候的,自然知道梅姨娘说的是什么,虽然有些危险,却很相信梅姨娘。

梅姨娘私下幽会三少爷之事,若是被二太太知晓,才是没命了,所以她必须瞒得死紧!

梅姨娘勾了勾指甲,“再耐心等上几日罢,我等借三少的手离了这里,就是司桓肃,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柳氏拿到一面炕屏,回头就与丫鬟说:“叫人去写张帖子,下给住在司府上的顾家那丫头,就说我新得了一盏屏风,稀罕得紧,是前朝的古物,请她来赏赏。”丫鬟听罢忙叫人拟写帖子去了。

司府上。

顾运正与几个姐妹学着画画,丫头就送进来一张帖子,说是给她的。

接过来拆开一看,顾运眉毛都忍不住跳了两跳,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帖子写得真是,只差没明明白白说出来的自己的心思了。

还说什么,叫她去欣赏前朝古物?

是告诉司桓肃手里还多的是他母亲的东西是吧?

不是她的事她不做主。

顾运不知道司桓肃现在心里怎么想的,有闲心这么与司家周旋来周旋去,可能是有什么目的?

看着时候还早,顾运去与大太太说了一声要出门,大太太问了两句,就叫人安排了马车,使唤两个下人跟着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