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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安碰上祁不砚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身置于冰火两重天,一面是极致的发热,一面是极致的软凉,他情不自禁地动了下腰。

他们的呼吸声明明靠得很近,却又像靠得很远,祁不砚发觉自己灵敏的听觉感官都给触觉感官占据掉了,他偶尔听不见。

贺岁安看向祁不砚的脸。

他脸颊前所未有的红,一滴汗沿着祁不砚好看的眉骨往下滑落,无声地坠入散着的发丝中。

她面对这种情况没什么经验,只能怎么想就怎么做,手指动起来,轻轻抚过祁不砚,将自己的温度带给了他,他却颤得肩微抖。

祁不砚身上的几条蝴蝶银链也响声不断,在房间传开。

贺岁安垂下脑袋。

高温烫得祁不砚每寸皮肤都是粉色的,她探着他体温的地方也是,贺岁安的手一开始是凉的,握着他太久也慢慢变热了。

房间好像漏雨般,贺岁安在某瞬间感受到温凉的水落在她掌心里,这雨水似掺了糖浆,有点黏,再沿着指缝滴落,砸到被褥上。

少年病糊涂了似的顶撞她。

她讷讷地望着微红的手,自己的耳垂似也被高温染红了,却不怒,如同不会跟生病的人计较。

等他们从客栈房间出来,巳时了,客栈大堂依然没多少客人,掌柜坐在柜台发呆,小二用抹布去擦干净到不能再干净了的桌椅。

贺岁安向掌柜打声招呼,他大约五六十岁的年纪,是长辈。

掌柜点点头。

因为客栈的客人并不多,所以掌柜都能记住他们了,不过即使客人多,他也能记住他们。

容貌是其一,其二是他们把他的房间给弄破了。

掌柜昨晚是彻夜未眠。

虽说他们会赔付银两,但掌柜还是会有点心疼的,一感到心疼就去看看昨晚算出来的账,看到他们要赔付的银两才好受些。

他们要赔付的银两不仅包括要买的木板,还包括了客栈需要请人回来卸装木板的。也罢,就当作是修缮一遍客栈的那间房间吧。

他目送他们走出客栈。

他们很少在客栈里用饭。

掌柜就纳闷了,客栈的厨子手艺很不错的,他请的是长安城最好的师傅,传闻那位师傅的祖上还当过御厨,厨艺很是了得。

尤记得他们只在刚来客栈的时候吃过一顿饭,其余时间皆是到外边用饭的,为何不喜欢吃客栈的饭菜,是老师傅的厨艺退步了?

掌柜敲桌子。

小二闻声而来。

他一脸认真问小二:“老师傅的厨艺是不是变差了?”

空气似安静了片刻,小二抬头看吊挂在柜台前的木牌,上面标有饭菜价格。他一边擦着柜台,一边说:“老师傅的厨艺如旧。”

掌柜摸摸下巴的胡须,冥思苦想;“当真?可我瞧刚出去的那两位客官在我们这里住了几日,至今为止也才吃过一顿饭。”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