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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舒亦是如此。

而这桩桩件件,皆拜她身侧的青年所赐,祁舒岂能不怨,岂能不恨。可她就算怨又如何,恨又如何,还不是落得如此境地。

要怪就只能怪她昔日识人不慎,祁舒自嘲地想。

青年碰了碰她发凉的脸颊。

他问:“你冷?”

祁舒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更别提会开口回答了。

青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招来还在湖对面玩虫的祁不砚:“你过来,带你阿娘回屋里坐。”

祁不砚的头发散着,发梢满是精巧的银饰,跟祁舒的打扮大同小异,一身靛青色衣衫。他虽尚年幼,未彻底长开,但唇红齿白,跟粉雕玉琢似的。

他走过来牵住祁舒,嗓音有点专属小孩子的软:“阿娘。”

她没甩开他,却也没理他。

湖边有一间不大不小的木屋,四面都有门窗,正敞开着,侧面木板都有镂空图案,屋檐下吊挂着数不清的风铃,风一吹就清脆响。

晚风轻拂,风铃声起。

他们走了进去。

祁不砚牵着祁舒坐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很熟练。

他面容稚嫩,看着很乖巧。

木屋正门前一块草地摆放了一张方正的桌子,上面还往下滴着血,滴答滴答,血液渗入泥土里。

桌子旁边绑了几个人,他们全被塞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求饶声,眼泪鼻涕糊一脸,眼神惊恐,浑身颤抖着。

他们想求青年不要杀自己。

前不久,他已经杀了一个人了,就在那张桌子上将人分的尸,骨与肉完美地分离,骨头放到一旁,肉块扔进湖里喂他养的鳄鱼。

手法熟练,仿佛闭着眼都能分割掉骨肉,像做过无数次了。

他们怎么可能不怕。

他们太怕了。

他们根本没做什么,就在大街上走着,走到人少地方,感觉脑袋一疼,醒过来就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了,还被人绑得结结实实。

一开始,他们还反思是不是自己得罪什么人,被人报复了。

可事实却是青年想杀人了。

而他们恰好经过他身边,于是成了他的猎物,理由很简单——就是他想杀人了,理由简单到令人绝望,他们到底有什么错?

当他们看到此地还有别人时,又涌起一丝希望。

但那美貌的女子麻木不仁。

她看见他们了,却跟没看见毫无分别。他们的希望完全破灭。也是,能和随心所欲杀人的疯子住一起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他们实在太绝望了。

在死亡前,他们痛哭流涕。

明明青年也是有亲人的,为什么能不管不顾地乱杀人。

就在他们在心中疯狂咒骂着他时,温润的青年走到桌子前,拿起一把淌着血、手臂长的解肉刀,放到巨大的磨刀石磨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