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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不砚不急不缓摊开手中牛皮纸地图,上面有简略的标注:“因为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要下墓,墓穴入口便在这宅子里头。”

这张牛皮纸地图正是他与卫城蒋将军夫人沈氏做交易得到的,祁不砚替沈氏给李将军下蛊,沈氏将家传的牛皮纸地图给他。

贺岁安纠结:“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值得你冒险下古墓。”

他突然伸手给她。

胆小如鸡的贺岁安立刻意会牵住了,又听祁不砚似真似假地说:“能救我命的东西。贺岁安,你说这样的东西到底重不重要?”

与命有关肯定重要。

下古墓也不是不可以了。

细究来,祁不砚当初从沦落到险些要吃人的境地的卫城带走她,也算是救了贺岁安一命。

如今祁不砚有所求,她也应当竭力相助才是,贺岁安认真想了想,乖乖地跟着祁不砚向宅子深处走,还暗暗下决心要帮他找到,绝对不给他拖后腿。

她鼓起勇气握紧祁不砚的手:“你是个好人。”

“一定会没事的。”

贺岁安连续说了这两句话。

祁不砚像被她逗笑了,先是轻声地笑了笑,然后控制不住般笑得清瘦的胸膛产生小幅度震动:“原来我在你眼里是个好人啊。”

贺岁安迷惑,不说话。

他弯腰凑近她。

太近了,呼吸可闻,贺岁安陷入呆滞。祁不砚指尖又绕上了她垂在发鬓的丝绦,绕几圈再松开,如小孩找到好玩的东西。

少年侧首问她:“贺岁安,你认为好坏之分到底是什么?”

贺岁安被问得安静须臾。

好坏之分?

她其实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由衷道:“我不知道,凭自己的感觉?每个人的感觉不同,理解也有所不同,有时可以不必太在意。”

祁不砚收回手,丝绦从指间滑落,他似被贺岁安这番话取悦了,温和笑着,却话锋一转:“我们得走了,时辰不早了。”

“嗯。”

墓穴入口在宅子后院的古井。

古井深不见底,幽深黑暗,散落在地上的井绳又断了,贺岁安弯腰捡起断绳,束手无策看别处,想找到其他东西代替井绳。

祁不砚端看古井良久,指腹似有意无意拂过古井边缘的苔藓,手被弄脏了也没理。

贺岁安扔下断绳。

随后,她探头看古井。

一只形状像苍蝇,但不能飞,且有十八条腿的虫子顺着井壁爬出,虫头红中带绿,表皮有不知在何处沾上的粘稠液体,丑陋又恶心。

天生怕虫蛇的她条件反射躲开,掌心压到井壁一颗不起眼却尖锐的石子,割破手,流了点血。

贺岁安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