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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觉得一个人再怎么内敛,也不可能内敛到这种程度,完全没有任何的情绪。

每日那么多政务,作为通判,政务不可能轻松,就完全不烦躁,完全不焦虑吗?

宋夫人依旧摇头:“诗文一向是个不喜形于色的人,他从不将衙门里的公务上的事情与我说,也从不会将负面的情绪带回家里。”

宋诗杰也作证:“兄长从不与我们谈论政事,准确来说他不在衙门之外的地方谈论公事,我在衙门管理账簿,他也极少和我交流,甚至会主动地避嫌。兄长是个很正直的人。”

正直。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正直,庭渊就想起了被杀的闻人政,还有贺兰筠。

这两个人也都十分正直。

胜国的官场没有伯景郁所说的那么好,他们一路查了这么多的案子,对这些早就熟知了。

正直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的官场里,怎么可能能够如鱼得水?

水至清则无鱼。

若宋诗文真的如他们所说这般正直,恪守成规,这样的人在西南府的官场来说,该是人人都讨厌的。

庭渊想起昨日夜里,伯景郁与他说的话。

西南府的这些官员,个个都是踢皮球的一把好手,一个两个的都是本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思在做官。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正直的通判大人死在了自家的小院中,没有目击证人,现场非常干净,凶手畏罪自杀,毫无疑点。

庭渊心中隐约有不安,若是伯景郁没有怀疑什么,绝不会给他拦这个瓷器活,让他查这个案子,必然是心中有所怀疑。

掌柜诧异了一下,“公子何以如此生气?”

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不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赤风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点超出他的界限,忙道:“我是说他们这种对普通人不管不顾的行为荒唐,这样老百姓有冤无处申。”

掌柜的说:“所以我们才不能得罪帮派的人,在港口开客栈讨饭吃,若是不听帮派的话,他们可以把人从这里赶走,所有人都得老老实实地听他们的话。”

“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地方呢?”赤风问。

既然惹不起,那总该躲得起。

为何不躲?要留在这里受气?

掌柜的无奈一笑,“整个西州又有什么分别呢?各处情况都一样,码头上面有各大家族撑腰,各大家族和官府勾连在一起,将整个西州笼罩起来。”

“那离开西州呢?去中州,西府那么大的地方,种地,怎么着日子不比在西州好过?”

掌柜的说:“现在想要离开西州谈何容易,没有官府的批文,就没有办法离开西州,即便有官府的批文,别的地方也不敢收,担心我们是细作,西州也怕我们都跑了,去西府务工一家都只能放一个人去。”

这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