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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哥舒琎尧这样的升官路程寻常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之所以让他走内阁,就是想要为他行方便,前朝官员无法干涉内阁政事,内阁捏在君王手里,大臣没有实权,品级与前朝官员无异,只是想通过这种途径尽快将他提上位放权给他,协从当时任监国的伯子骁处理朝政。

这样的情况实属罕见,也是顶着压力不得已才这么做,当时先王全凭一口气在撑着,朝堂内外政务全是伯子骁在处理,即便被人诟病,伯子骁手握兵权,力排众议伙同清流官员将哥舒琎尧推举上位。

其中哥舒琎尧的身份也为他提供了不少优势,祖上代代都是丞相,又有青天书院做支撑,他本人当时又是青天书院的院长,在青天书院威望很高,又是新任状元,各种条件集于一身加上先王和忠诚王鼎力支持,这才能走通这一条路。

旁人如今是绝无可能再走通这条路的。

下放的官员四十岁之前能够重返京城的很少,唯一的可能就是哥舒琎尧重返京城。

防风走了个神,等他回神时,张中谕已经朝着刑具冲了过去,拿起砍刀就要抹了自己的脖子。

他的夫人吓得惊叫,往前去阻止。

防风抓起一粒花生米弹出去,打中张中谕的手腕,手里的刀坠落在地。

随即他快速冲过去一脚将刀踢开。

张中谕坐在地上捶地,满脸羞愤,“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我给张家蒙羞了!”

他指着夫人吼道:“你让我如何对得起我的族人,这是死罪啊!”

张中谕难以接受。“这话说得,好似是我故意要毁了你的家庭似的,事情不是你自己做的吗?就没有想过会有败露的一天。”庭渊哼笑一声。

他不仅仅是在说陈汉州,还有陈心鸣和蓝启深。

他们现在有何脸面在公堂之上落泪委屈,埋怨旁人。

哪一件事不是他们自己做的?

庭渊道:“城中连死十七名女子,这些女子的下/体被特殊的工具捅烂,而你就是行凶的凶手,连杀十七名女子,你可有何要辩解的。”

陈汉州凄惨一笑,“大人说多少条,就是多少条,大人想要我死,今日便是我说出花来,不也还是意思。”

“这么说来,你是不认。”

“认与不认,大人不都认为是我做的,那我便认了吧。”

这个态度听着着实让人生气,伯景郁拍响了桌子,“你这厮说话如此颠倒,一副我等手中并无实据,硬要往你头上安罪名的嘴脸,做给谁看?”

陈汉州从趴着变为跪着,“我朝有规定,若无实据,疑犯上堂可不跪,除非犯了死罪,必须要跪。大人一开始便不告诉我犯了什么事,当堂便让我跪下,一跪便是几个时辰,只怕我的罪名大人早就想好了,今日如此,也不过是走个流程,走个过场罢了,只等这一箩筐事儿都被抖出来,坏了我们几家的关系,再将我的心彻底捏碎,往外散播坏了我的名声,不日便可处斩。”

陈汉州顿了又顿,对上庭渊的视线,“且问大人,我的证词还重要吗?”

“倒是我小瞧你了。”屋里所有能砸的都被他砸了个干净。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掐着庭渊的脖子不放。

比起庭渊不搭理他,他差点掐死庭渊,才让他更难受。

昨夜他就不该去找庭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