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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说的是伯景郁的生辰?他先天体弱,一生多病,甚至在将来难以和相爱之人白头,庭渊可不觉得那天是个好日子。

话题由是来到了伯景郁身上,梁有仪兴致勃勃地盘问他:“话说四娘,你和那伯郎君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庭渊托住下巴看人:“其实是我阿兄与他相识,我和他只见过一面,在阳春宴之前,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梁有仪笑得温吞:“嗐,这就奇了不是?那天跟他闲聊,我倒以为你们认识许久了。”

“此话怎讲?”

梁有仪眼珠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说不上来,只是种感觉罢了。”

庭渊不置可否,他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见他没接话,梁有仪话锋一转又问:“那他生辰,你准备的贺礼是什么?”

庭渊松松挽住的发髻垂落下两缕青丝,他竟然把准备贺礼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梁有仪注意到他呆愣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地笑出声来:“不会吧?我还以为你早就备好了。”

庭渊拉住他的手,几乎是泪眼涟涟地:“六娘,幸好你跟我提了一嘴,否则等我自个儿想起来,怕是都没时间准备了。”

梁有仪笑得花枝乱颤,他把手抽出来上下挥舞着:“还有两日呢,够你把上京城挑一遍了。”

庭渊很轻地一笑,把同样的问题抛回给人:“那你准备的是什么?”

“字画,你可别和我挑重了。那日听说他擅书,我回去便把阿爹书房中那幅元常先生的字帖要过来了。反正他也不懂,倒不如送给懂的人。”

梁有仪俏皮地朝他挤了挤眼睛,接着郑重地说:“我还想再加一幅画给他,只是没想好画什么。”

梁有仪外表玩世不恭,实际在画上很有造诣。

庭渊语气平缓,但也很坚决提出建议:“画水吧,河流湖泊、江洋溪泽,随你,只要是水。”

从开始想给伯景郁挑什么礼物起,庭渊就又想起了他的八字。字画固然是个讨喜的选择,但他想为伯景郁挑一件有助力的东西。

大命流年难改,风水却是相较简单的,小则在西方挂置水泽图,养几尾鱼;大则引活水营造一方池塘水渠,对他都会有好处。

梁有仪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庭渊不想把他牵涉进别人的因果,便随口扯了个谎:“他喜欢水景,送这个不会出错。”

梁有仪豁然省悟,答应了下来:“要不说你们有缘,和你闲聊也像你认识了他许久。”

送走了梁有仪,他有些心神不定:从八字可看生平,这便是他知道伯景郁不为外人知的地方。

但伯景郁对自己的了解又是从何而来呢?遥遥一眼便认出了黑纱覆面的自己,事情真的如他所述那般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