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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对上他的目光,冥冥之中,加诸于他身上的枷锁忽地松动一瞬。

陈稚?

庭渊敏锐地意识到什么。

少年见他还是不语,只以为他在防备自己,从袖中取出令牌,其上苍鹰展翅,正是淮都陈氏的族徽。

“我乃淮都陈氏一脉陈肆,此行前来是奉家主之命,将他流落在外的君儿陈稚带回都城。”陈肆简单几句说明自己的来意,“你可是陈稚?”

他虽这样问,心中却已经有了八分肯定。

在说话时,陈肆便以神识探查过这处小院,其中除了庭渊,再找不出第二个年纪相符的少君。

念在陈稚是自己堂弟,他才有耐心多解释了几句。

陈稚——

淮都陈氏以为,陈稚还活着。

他们卜算不出的命数,在庭渊眼中却是一览无余。

陈稚的确已经在两年前病逝,但是,他本不应该病逝在两年前。

所以淮都陈氏会以为他还活着,派人来接一个早已化为坟茔的少君。

庭渊忽然窥见了自己破除困局的契机。

“……是。”他缓缓开口,唇边漾起极浅淡的笑意,像是没有生命的傀儡突然活了过来。

他看着陈肆,徐徐吐出几个字:“我是……陈稚——”

每一个字他都说得很慢,这句话,他是在告诉自己,也是在告诉天命。

笼罩在他身周的无形阴影翻滚着,像是想将他吞没,但最后还是在不甘中收束,逐渐隐没。

身为魔族帝君的庭渊不能活,但作为凡人的陈稚却可以。

凡人如蝼蚁,其生死无关天地大势,庭渊因此得了这一线生机。

他想活下去,只能先做陈稚。

“那你喜欢平安什么?”

杏儿也很忠心,也很聪明,和庭渊很像,都是很勇敢的人。

平安完全不一样,他很呆,很多时候是个挺沉默的人,对外界一切都不感兴趣,更多时候像透明人,只对庭渊和杏儿上心,其他的事情完全不在意。

防风这般,确实把惊风和赤风吓得够呛。

虽说每个人都有选择喜欢的人的权利,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希望防风对平安下手。

或许是因为防风心思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