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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景郁听到这话却是狠狠地松了口气,不是江轻尧的事儿就好。

“这简单,你需要多少银子,我借给你。”

庭渊就知道他伯大哥会这样说,他暗怪自己说话不过脑子,总是麻烦别人。

“伯大哥,你已经帮我们很多忙了,上次的诊费和药钱我都还没有还完,不能再麻烦你了。”庭渊想起这事儿便有些自责,声音都低落几分。

伯景郁心里紧了一下,他实在看不得这小哥儿难过。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推到庭渊面前,低声道:“二十两够不够?”

伯景郁身上竟然有二十两银票!庭渊愣了一下,又垂下眸子嗫嚅道:“我娘说得对,你刚回来,有许多要用钱的地方,我不应该再拿你的钱了。”

他眉眼低垂,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眼睛,瞧着着实有些可怜,伯景郁蹲在他面前,放缓了声音,耐着性子循循善诱:“这些银子我现在拿着也没用,先借给你,等我要用的时候,你再还给我不就行了?”

“可是……”

不等他说完,伯景郁便打断道:“我修屋子的时候你不是还要过来帮忙吗?我借银子给你,就当答谢你了,好不好?”

庭渊沉默了一会儿。

他不答应,伯景郁便一直盯着他,似乎非等他点头不可。庭渊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同意了此事。

他轻轻地把银票推回去,又小声怯怯道:“五两银子就够了。”

伯景郁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嘴角,面上难得一见的笑意,让他侧脸的那道伤疤都柔和了几分。

庭渊一时看得愣住了。

他伯大哥其实长得也挺俊的,同江轻尧那种芝兰玉树的矜贵书生不一样,是一种狂放又野性的冷峻。面上那道伤疤,是给他添了几分戾气,却并不丑陋,反倒让他有了别样的魅力。

这会儿两人靠得近了,伯景郁结实的手臂搭在他的椅子扶手上,似乎将他整个人都环了起来,庭渊不知不觉便红了脸。

伯景郁被他这“大逆不道”的徒弟堵得面红耳赤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要说他对庭渊,原先确实是没有别的心思,存粹是拿人家当弟弟看的。庭渊长得小小的,身子又弱,还爱哭,他习惯了保护他。

村里那些同庭渊示好的,他不给人好脸看,也确实是觉得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配不上他们家渊哥儿。

渊哥儿还那么小呢!他们怎么有脸贴上来的?

可前些日子的一场梦境,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拿庭渊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