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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又惊又慌,立马三指并拢朝天发誓道:“天地良心,我对小寒一心一意!”

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着了,颇为不满地唳叫回去,跃跃欲试地拍了两下翅膀。

这阵儿雪停了,伯景郁一抬手,雪白的海东青便掠翅入了铅色长空,很快瞧不见踪影了。

伯景郁看着这小子一脸慷慨愤然的模样,叹了口气:“就这一次。”

他的一腔少年心意已然注定无果,来了煊都被迫成亲,这经年久藏的爱慕便像雪粒扬在冬日的天地里,惟有旷野的风声撕扯着他,破破烂烂地四下飘散,不知得归何处。

自己虽已不可及,谢韫总还是有希望的。

他大抵能帮上一点。

有风卷过云松山麓,枝稍又簌簌落了雪。

庭渊下马时偏头打了个喷嚏,典厩属慌忙迎上来嘘寒问暖,庭渊冲他招一招手,神色倨傲地问:“屋里烘着碳吗?”

“自然,”典厩属瞥见眼前这位冻得泛红的鼻尖,连忙把人往屋内引,边走边仔细瞧着他的脸色,用惯常的一咏三叹调说着正事,“再过几日便是北郊的天地坛冬祭,满朝文武百官皆需同往。按照往年惯例,咱们得备好棕、白、铁色马共一百匹。今年镇北军回来不少人,因而略有所不同,或需多送几匹以备不时之需——少卿大人,您请过目”

典厩属将一薄子往庭渊手中递,庭渊只草草扫了一眼,不耐道:“你看着办就行。”

说罢,他便沿着长廊溜进屋去了。

屋内实在暖和过了头,一群养马的糙汉子哪儿这么畏寒?庭渊心下生疑,进正堂时放轻了脚步,一点点绕过了屏风。

赵修齐正坐在软椅上,见人来了,方才慢悠悠咽下一口茶,温声道:“世子,幸会。”

庭渊斜倚着屏风,半抱着臂笑了一下:“二殿下,国子监到了年底,已经日日休沐了吗?”

赵修齐手里捏着颗冬枣,闻言也笑,说:“世子听着可不大欢迎我来。”

“没有的事儿,”庭渊朝他走过去,替赵修齐把话补全乎了,“左右不是司业大人想来的,是五殿下想来云松山跑马玩儿,是么。”

两人相视,一瞬无言。

庭渊也从果盘里捡了颗枣丢进嘴里,不如他在宁州走的那天吃到的甜,他问:“五殿下呢?”

赵修齐扭头看向身后,温声唤道:“阿言。”

“兄长。”赵慧英从椅背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来,他仍记得那日赵修齐狐裘领上洒落的血梅,对庭渊抱有敌意,抿着嘴小狗似的瞪他。

可惜这目光丝毫没有震慑力。

赵慧英很生气,也可很诚实,赵修齐亲自教导了他的为人处世,分毫不许他撒谎。

他憋了半晌,脸都憋红了,终于吐出一句自以为十分恰当的评价:“还有你,好看的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