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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陶摇摇头:“公子,此事万不可冲动。”

“此人乃是大皇子赵经纶的人,赵经纶垄断大梁半壁文官势力,想必公子也有所耳闻。”尾陶顿了顿,继续说,“朝堂之内风云诡谲,复仇一事急不得。煊都不比宁州稳妥,临行前大公子特意嘱咐我看着你,叫你千万小心行事。”

“行了,”庭渊听得头疼,将那盏空了的茶杯斜放在桌上转了又转,蔫头耷脑地说,“小心就小心。急着逃命的落水狗又不是我,穷得连扳指也要典当了,我不信布侬达留不下别的蛛丝马迹来。别的不说,光是朔北冬日的风雪就够他喝一壶的。”

他心烦意乱道:“我有什么好急的?”

随后,他又一点点将扇骨舒展开来:“对了,你再去查查国子监一个叫谭书的学生。这人脑子不大正常,大冬天的用什么扇子?”

尾陶面无表情,指着庭渊手里的扇骨,意思是你连自己也一块儿骂进去了。

庭渊乐道:“就是从他那儿抢来的。”

尾陶无语凝噎,只好点头领命,夸了句扇子不错,果然不是庭渊能挑捡出来的好东西。

随后,她在庭渊急眼骂人之前,麻利地将人|皮|面|具重新带好,恢复成丑陋畏缩的中年人模样,拎着空茶壶推门出去了。

米酒强忍住笑,绷着一张脸闷声问:“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庭渊白他一眼,“探查清楚再行动——对了,今天把人惹生气了,晚上好歹哄一哄,别太过火。”

忽然,他一拍脑门:“不对啊,既然这小子多半也并非善茬,我还哄他干嘛?”

庭渊认定了伯景郁扮猪吃老虎的成分八九不离十,可转念又一想:对方尚不知自己暗地里的行踪已经败露,他还是得装模作样地哄上一哄,不能轻易打草惊蛇。

一时思绪万千,庭渊将刚刚把玩着的白瓷茶盏扫下桌去,听见脚下传来的清脆裂响,心情方才好了一点,伸着懒腰起身道:“这样吧,听闻伯小将军爱吃甜食,就将这深柳祠有的甜点尽数买上一小份,也算我和他伉俪情深。”

他睁眼说完这一通瞎话,在深柳祠好一阵招摇过市,方才带着全身挂满糕点食盒的米酒一块儿,怡然自乐地回镇北侯府去了。

他指着伯景郁:“将军,原来你也逛青楼!”

伯景郁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徐逸之赶紧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小将军跟,呃,新夫郎,还真是心有灵犀”

这话说着说着,彻底没了声儿。

庭渊不替他解围,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伯景郁。

伯景郁没应对过这种情况,嘴张了又张,正艰难憋着说法,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被这张同庭涟一样的脸蛊惑了,干嘛非得给庭渊一个交代?

他忙撇开头去,僵硬道:“同你无关。”

“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伯景郁这幅笨嘴拙舌的样子把庭渊逗笑了,“你我已经成婚,难道小将军的行踪我无权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