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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念头划过,庭渊便仿佛感觉到自己额上的青筋在跳动,是他大意了,但还是按耐下稍显不虞的心思,专注目前发生的大事件,语气淡然地说道:

“攻打修仙界是你的主意吧?”

然而,这显然是明知故问的话语。

魔尊冷笑,嗓音有如砂石磨砺的暗哑:

“师尊见着弟子的第一句话,便是要提这个问题么?”

倏忽,黑雾翻涌,他逼近了手端茶盏的青年,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漆黑雾气几乎要舔舐上青年白皙的脸颊,恶声道:

“没错,除了本尊,师尊觉得还有谁可以命令魔族大军?”

庭渊下意识闭了闭眼,便感觉睫毛似乎扫过了什么,太近了,他不动声色地往后仰了一点点。

魔尊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对劲,仿佛回到了之前在魔域第一次见对方的时候,凶残戾气,但似乎又暗藏着极致的妒火。

当然,魔尊是该生气,该嫉妒的。

气师尊毫不犹豫离开自己,又妒这几日所见到的——即便,那也是他自己。

更重要一点,是他意识到了,哪怕自己表露心意,无论是身为魔尊,还是一如以往受师尊喜爱的弟子殷云槐,却始终无法令师尊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

在空中飘忽不定的黑雾愈发浓郁,像是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般,空气的温度降低下来。

庭渊看着,忽然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

“不要闹了。”

似是在安抚一只濒临失控的猛兽。

虽然不想承认,但庭渊清楚一切因他而起,抛开其他因素,魔尊的这些行为落入他眼中,就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一样。

然而,从未有过情感过往的庭渊,终究还是无法理解,情爱这东西有多磨人。

不然为何又说,历情劫,历情劫,既是情意,也是劫难。

庭渊只看到了表面一层,当然并不是说对方表白了就一定得接受,这就是道德绑架了,但已经身处在劫难之中,尤其是一方哪怕偏执黑化亦不愿放手的前提下,走向便不是自己所能预测的了。

在他略显无奈的嗓音落下,可这短短地几个字,却未能起到丝毫安抚之意,反倒令魔尊的面容更是扭曲了几分。

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庭渊眼眸微微睁大,望着前面一团黑漆漆的浓雾,骤然间炸开般扩散了好几十倍,偌大的浮云殿尽数笼罩在黑雾之中!

他并未看见,外面的天空,以凌霄峰为中心的数十座山峰,蓦然暗沉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气象变化,让留守在上清派内的弟子或长老皆徒然一惊,正直魔域攻打修仙界的关头,疑是敌人入侵的画面浮现在众弟子脑海中,顿然警惕地四下张望。

不过,在这种突发的变故中,上清派结界乃至护山大阵却毫无动静,这也是众弟子仅仅只是警惕而没有惊慌的主要原因。

在护山大阵下,任何邪祟皆不可苟活。

却无人知道,魔尊与他们的掌门云槐仙尊为同位一体,无论是上清派结界,又或者是凌霄峰的护山大阵,对魔尊而言想要不引起注意不过轻而易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