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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乘舟的目光沉沉,看向他时如锋似雪,几乎快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层皮。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如一把利刃刺进庭渊胸膛,一击致命。

“你自私自利,作恶多端,名声败坏,所犯之罪罄竹难书。”

他审判道:“庭渊,我从来就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

“那些你口中关于我二人的过往,我丝毫也不想知道。”

庭渊脑海中一片混乱,他胸口像是被压住一块大石,让他几乎窒息。可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作恶多端……我作恶多端?那些事情分明是……分明是……”

就在他祸从口出的一瞬间,沉寂已久的系统在他脑海中倏然阻止道:“住口!”

“天机不可泄露!此乃天道之秘,宿主请勿触犯天道禁令!”

庭渊闭了嘴。可那股郁结之气依旧在他胸口沉甸甸地压着。庭渊又想咳嗽了,他死命忍耐,胸口重重起伏,竟像要昏过去一般。

沈乘舟皱眉,想起此人过去斑斑劣迹,斥道:“还装?!你挖祝茫金丹时怎不见你手下留情?他如今还在床榻上躺着昏迷不醒!”

“那我呢?”庭渊勉强把气顺下去,艰难地撑在案几上,看着沈乘舟,“……你昨日才挖了我的金丹还给他,他算人,我便不能算人吗?”

沈乘舟沉默地盯着他。

这是默认的意思吗?

洞房里红烛罗帐,桌上原本放着的两根龙凤高烛已经滚落在地,窗上贴着大红喜字沉默地看着这对喜结连理的新人。

庭渊嘴里满是铁锈味,他不顾腹部传来的几乎让他死去活来的疼痛,不由分说地抓着沈乘舟来到案前那张红色宣纸面前,把他那流着血的指尖往上面用力地、死死地、几乎摁碎那薄薄的一张纸般盖了个戳。

宣纸上,写着他二人的名字,昭示着从今天起,直到死去,他二人的生命注定就要绑在一起,生生世世,至死不休。

誓言曰:“……沈乘舟,庭渊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沈乘舟怔愣地看着这句话,恍惚了一下。

庭渊是第一次结婚,可他又如何不是?

可还没等他将这纸婚约吞进肚子,再回味几番,一道报喜便已匆忙而至。

那人在门外惊喜万分地叫道:

“大师兄——小师弟醒了!你快去看看他!”

陆生年:“所有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毫不隐瞒!而且我还知道另外一桩大事,肯定能够将功赎罪。”

“是什么?”

陆生年道:“有人泄露中州运往西州的粮食时间和路线给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