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如此。”珠鸣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后,她拎着引魂灯,突然发。

“凡人蠢弟弟昨夜已回了寝宫,这位九天的蠢弟弟却不想回去,非要趴人家锦美人的窗子看,也不知看出了什么来。”

“我是怀念他这张脸!”琦羽登时涨红了脸,撇开头再道:“况且,当年本王便没弄明白,阿锦究竟是如何与姐姐你合谋成大事的,如今难得有机会复盘,不得搞个清楚?”

珠鸣听了有几分讶异,“等下,他封号为锦,你便叫他阿锦,难道他从未告诉你过他的本名?”

眉头便皱起来,对站在稍里侧的应蕖仙君道:“喂,你别不是在历劫时辜负了我弟?”

应蕖合袖行了个礼,道:“如此说,也未不可。”

“混账!我说你小子在外头三天两头开宴请宾客,叽里呱啦各种不着调的话,到了这观山镜里便一声不吭,原来还真是这样!”

珠鸣变了脸色,卷了袖子便要去揍应蕖,却竟是被琦羽给拦下,凤君道:“姐、姐!哎,他也不是故意的——”

“你个木头脑袋,你可知而今你像什么!”

珠鸣斥道:“像那画本子里被抛在草屋里的天真地要死的山妖野怪,给人挖了心也还要开脱,说句他不是故意的!”

“哎呀。”旁侧里看热闹的乌须听出来她意有所指,笑了声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山妖野怪天真到死,也该变聪明一点了。”

再问琦羽道:“莫不是你与他有因果册上没详写的私心?”

他这话说得玄微脸色更白,几乎要融到惨白的天光去了,但眼下没人关注到这位尊上如何,全拿他当团气。

琦羽有口难辩,跺跺脚急道:“过不了几年便是骨瘴乱世,这天下里谁没有私心,他有他的野心,我有我的道义,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谈不上私心,你们快别猜了!”

“……这番话倒不像是你能讲出来的。”珠鸣难得被堵的无处反驳。

她思索了下,倒是对自家小弟投去几分不一样的目光,“你若是在九天也能有这般的觉悟,族中长老还会阻止你去接触公务?”

“我早想干了,还不是他们不让——”

“不让,你为何不与我说?”

“啊呀——”

他们正说话间,寝宫里传来一道睡饱的懒腰声,吸引了众仙的注意力。

随后,便是单染吩咐下人道:“去收拾下,我要去拜访……”

明显顿了顿,这才咬牙切齿道:“拜访以后的娘亲!”

单染要挪窝,这几位仙君便也要跟过去,但他们在外等了好些时候,久到珠鸣想将方才未问出的话重新提起来,也不见单染出门。

琦羽便建议先行一步,去到锦美人所住的秀华宫,边走边说。

“你适才说族中有人不让你历练?”珠鸣严肃问道。

琦羽有点怕这种语气,点头道:“说我不够格。”

“你怎么不同我讲!”

“不是你老说我不行……朱雀神灵也不……”

珠鸣皱眉,再说下去便涉及到族中秘辛,只好将琦羽打断,道以后再谈,同时将引魂灯转到凤君手上。

凤君打头阵走,雪后的宫道深而长,应蕖落后他几步,始终一言不发。

而玄微又落后他们更多,只踩在灯光的边缘,如影随形,很是落魄。

珠鸣这边不能继续谈,却还有话要问乌须,她慢下步子,等乌须君上前。

与之并肩后她低声道:“本君方才在门后听了一耳朵,那个阿瓜是玄微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