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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把我拉回营地里,叫来随行的队医(没错,我们还配备有这个玩意),紧张地看队医检查我的情况。

说实话一群人围在身旁,看着我流鼻血,实在是令人感到丢脸。

对此,何棠江冷笑。

“不怕送死怕丢脸,真是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我也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你是怎么发现我流鼻血了?

我问他。

“你的眼睛。”他告诉我,“当我喊你的名字,你转身看我时,你的眼中有恐惧。我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个答案后,我沉默了很久。

恐惧?这个词有多久,或者说我自以为有多久,没有被形容在自己身上。今天,却被一个小我将近十岁的家伙指出——你眼中怀有恐惧。

我自以为自己早已不害怕死亡,为此不惜参加各种极限运动,去验证这个想法。长久下来,在别人眼里,我已经成了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疯子。

就连我自己都一度相信了。

毕竟,如果连死亡都不怕,这个腌臜的世界里,我还惧怕什么呢?

原来一切只是我以为。

我并不是一个勇敢者,只是用死亡去逃避一切的懦夫。

我们花了一天的时间,从c3撤回大本营。到此为止,训练彻底结束,训练组宣布修息两天,两天后我们将正式开始冲刺登顶,一切顺利的情况下,预计花五天时间完成登顶。

我问何棠江,他觉得有多大的机会能登顶。

“零,或者百分之百。”

这家伙,还是一贯地出人意料。

或许我可以认真考虑,去和他交个——

“喂,你在干嘛呢?”

帘子被人从外面掀起来,一个圆乎乎的脑袋探进来。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难道你想熬夜?哇,竟然在玩手机,不要告诉我这个点了你还在自拍!”

齐名无奈地放下手机,看向帐篷外一脸“我就知道你们明星总是这样”的何棠江。

“你是查房的老师吗?现在还没到十一点,我以为我应该拥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我们后天凌晨就要出发,你现在不培养好作息,到时候是想要打着盹登山吗?”何棠江瞪着眼看他,“我要没收手机。”

“等等!”齐名赶紧退出并保存,“我保证不玩手机了,可以吗?”

何棠江狐疑地看向他,“那你现在就睡?”

“我保证我会立刻躺下。”齐名说,“只是能不能睡着就不一定了。我没有骗你,毕竟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难以入眠。”

紧张?何棠江脸上写着这两个字,上上下下打量齐名。就你?

齐名微笑道:“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