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是柏青临被祝京儒带着做了人生第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出格又荒谬,祝京儒才不管这些,他随手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扔到副驾驶。

柏青临双腿搭着尚有体温的围巾,掌心控制不住摩挲,他目视前方,胸膛堵着的那口气彻底消散。

穿过跨海大桥,再上高速公路,短短三个小时开出南海,抵达文南的山脚。

祝京儒穿着冲锋衣,后备箱装备齐全的很,下车后递了根登山杖给柏青临,“等会路滑。”

柏青临低头注视祝京儒微翘起的头发,指腹作痒,“自己拿着。”

祝京儒:“我也有一根。”

柏青临还是没忍住,抬手将祝京儒的头发压下去,转身便沿着山口走。

祝京儒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追上去时问,“柏哥,你刚摸哪呢?”

“头。”柏青临语气平淡反问道:“不能摸?”

论流氓祝京儒不能输,浪话说来就来,“能,想怎么摸怎么摸。”

柏青临嗯了一声。

祝京儒耳朵红得要命,暗骂自己没出息。

上山路上,他们途径参天的古树,蜿蜒的藤蔓,奇怪的植物,逃跑的松鼠,覆盖的苔藓……祝京儒如数家珍挨个挨个和柏青临说,好奇心浓郁,一个没影就跑去挖十几个蘑菇,再用野草扎起来弄成捧花。

柏青临本还能忍耐,但看见人爬上树杈扮鬼脸,他干脆关闭手电筒,声线平静没有起伏,“下来。”

祝京儒立马听话。

柏青临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一言不发。

祝京儒乖乖擦掉泥巴,摊开手给人检查,“柏哥看,干净了。”

“握紧,不准松开。”丢下六个字柏青临继续走,登山杖成了他约束祝京儒不胡乱跑来跑去的工具,两个人一个握前端一个握后端。

很快登上山顶,正好天公作美。

漫山遍野的腊梅一夜盛放,今年第一次花开,气味沁人心脾。

祝京儒照着路带柏青临穿梭其间,风应声而来吹动着枝干。

“好不好看?”祝京儒头发丝上沾染花瓣扭头问柏青临。

柏青临忍不住伸手拂去那些花,随后故意走到祝京儒前头,像是懒得理会人,实际上擦肩而过瞬间,他接住了从祝京儒肩膀掉下来的花瓣。

很轻,很柔软,也很香。

山顶陡峭待不了很久,下去时恰好半山腰遇见一颗大树,上面挂满红带子,无数祈求姻缘和平安的祈福带随风飘动。

祝京儒戴着的腕表倒计时开始,三——二——

一。

往事清零,万象更新。

城市上空刹那点燃了盛大的烟花,绚烂至极,那些光照亮柏青临与祝京儒的脸庞,瞳孔里都是金辉,他们在树下站着一起度过去年与今年的交接。

过了一会,祝京儒自然而然牵起柏青临微烫的手,眉眼缓缓舒展开,“柏哥,好冷。”

柏青临浑身僵硬,没来得及甩开,茫然间感受微凉柔软的触碰。

变本加厉的是指尖还在轻轻刮蹭他掌心的纹路。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