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四连忙说:“那不是这样的说法,我们这粗手粗脚的,哪比得上苏姑娘精细。”

苏渺稍一侧头,打开了药瓶又闻声对宁渊道:“算不上粗笨,但我的手毕竟是厨房里出来的,总不比寻常姑娘家细嫩。”

越过了“上不上药”的话题,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一步,留给宁渊的话也只剩下了一句“不介意”。

揭开绷带纱布,苏渺才真正意识到宁渊究竟带着多重的伤,陪她过了从那个大雨后的清晨到了如今。

原以为不过上个药,对于自己来说便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可真的见了伤处,“不忍”二字却成了苏渺指尖唯一的阻力。

苏渺心口紧了紧,轻声道:“若是疼了你便告诉我。”

宁渊没抬眸:“好。”

宁渊确实能忍痛,但即便如此苏渺还是小心再小心地给宁渊上完了药,重新缠上了绷带。

一旁看了许久的齐三齐四看着苏渺收拾沾血的布匹,忍不住轻声咋舌。

“哎,何时我也能有这福气,讨个媳妇给我上药。”齐三道。

齐四侃他:“这世上也不是所有媳妇都同苏姑娘一般知书达理还好看的。”

宁渊闻言便低声叫停他们对话:“上药非肌肤之亲。”

说着他又跟苏渺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无意冒犯。”

齐三齐四噤声,而苏渺则是轻咳了两声,稍缓一下尴尬,又将食盒推给宁渊。

“你替我出生入死,我再将你当外人便是我不识好歹了,”苏渺打开食盒,“况且我也不在意这些,不然也不会那样给你喂药。”

听见苏渺云淡风轻地说出喂药的事情,宁渊竟有些失落。

而苏渺将底层装着月饼的盘子端出来时,又道:“你救我的恩我都还不尽,若再因为我让你伤口养坏了,那我这辈子都得亏欠你。”

宁渊没开口,静静听着苏渺说:“这些都是我觉得味道尚且不错的,”苏渺指了指一个月饼,“特别是这个,可是我们一道浴血带回来的战利品做的,你必须得吃。”

宁渊看过去,能猜到是鲜花馅的月饼,点头应下:“好。”

虽说前面也知道有人在,但听人说话的听众远了近了还是有些区别。

更别说齐三齐四都是嘴碎的。

苏渺算了算时间也该回去了,便又侧眸看了眼身边齐三齐四,对宁渊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宁渊点头,再次谢过,随即便望着苏渺身影消失在偏殿。

齐三看着苏渺离开,狠狠地咂摸了一下:“这苏姑娘,当真是对我们宁哥用情至深。”

齐四认同地点点头,却听宁渊说:“她不过是还恩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