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苏渺很快便回绝,“难得忙完了事情,只觉得身子有些疲惫,还是先退下了。”

沈确没多挽留,只是下意识回头看向了崔公公,又意识到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宁渊。

宁渊望见沈确的目光,很快便领会他的意思。

“我送你,”宁渊走到苏渺身边,“请吧。”

在洪郢面前,谁都把场面功夫做得很到位。

一直到从后门离开,苏渺才放下了端起来的模样。

两人并肩走在太子大殿后门延伸的小石板路上,苏渺侧眸望着身边的宁渊,总觉得该开口说点什么,却在几番欲言又止后又收起了说话的心思。

又走上一段,长久的沉默下宁渊开了口。

“很累?”宁渊忽然问。

苏渺有点意外,也没想到宁渊会问这个,顿了顿才答:“还好吧,就是推脱的说辞。”

不过这种话不说还好,说了再提醒一遍,苏渺倒是真的感觉有些腰酸腿疼。

不过话说出口了,苏渺也没想重新说一遍,索性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就是为了试这个酥饼,小厨房积压了一堆存货,最近可能得一直拿酥饼当饭吃了。”

说到这里,苏渺又想起昨夜俞芮没找到宁渊的事。

“昨夜本想让你来试试酥饼,”苏渺望向宁渊,“俞芮说没找到你。”

说到昨夜,宁渊顿了顿,神色也稍有变动。

回想昨日……

纵使相处这么久,宁渊早就对沈确善变的脾性有所了解,但谁能想到他会突然问上那种让人堂皇的问题。

喜欢?

宁渊这样想着,看向了苏渺。

要说喜欢,当真还不确定。

这样想着,宁渊又一次对昨日回应沈确的“不知。”感到确信。

但宁渊也确实是对苏渺还活在世上感到庆幸。

尽管苏渺并没有认出他便是在苏家变故当晚,曾经救她一命的人。

宁渊自小进了宫,跟着师傅投身暗卫的编排与操练。

尽管大多数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但苏家覆灭那晚,却是宁渊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记忆之一。

——那是宁渊生平第一次跟师傅去经手与人性命相关联的任务。

也是第一次将人从险境救下。

只是尚且年少的他那时并没有孤身对敌的本事,在救出了苏渺之后只能通过引开追来的匪徒。

在那之后,他重伤被师傅救下,而等昏迷了几日醒来,那藏着女孩的窝棚也早就没了人的踪迹。

师傅从来都只说他任务完成得很好了,表现得足够出色了,但有关苏家的结局,在暗卫之中便没人再提过了。

兴许是一家子只救下了一个,于暗卫来说事件不那么光彩的事情;又兴许是因为苏渺还活着的消息被皇庭内部藏得太好了,才没人有意往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