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碗在原地驻足许久,兀自思索许久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转头去清洗了碗筷。

苏渺隐约意识到这话说得宁渊情绪有些波动,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既然冒犯了人家,总该做些什么。

茶歇将至,要去另外给宁渊做点什么甜品显然是不可能了。

但……

切个水果还是可以。

正好最近入秋了干燥,方才又吃得有些重口,苏渺走到一边拿来两个人孙掌事给的梨子,便到砧板前切了起来。

忙碌了一个上午,就连苏渺自己都没发现束起的发簪已然变得松松垮垮。

前不久切腊肉青椒时,头上发簪若还能算得上是勉强能支撑这一头长发,那这次是恐怕就是不堪一击了。

苏渺洗净了梨子,取来水果长刀,才低下头准备切块装盘,就顿感后脑一松,紧接着就猛地觉察到头发似乎要披散开来。

苏渺下意识抽一口凉气,忘了手中还握着一把菜刀就想抬手。

可不过眨眼一瞬间,脑后的长发没有如预想般散开,握着刀的手也被稳稳地按了下去。

一丝慌乱后的安心竟然一闪而过。

清浅却独特的木质香将苏渺环绕在内,一滴水却不听话地从宁渊悄然间滴落。

冰凉的水滴落在苏渺后颈之上,又顺着肌肤一路滑下脊背。

短促的酥麻过去,苏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按在自己手上的,是来自宁渊的大手,而自己的长发也被宁渊攥在了手里。

宁渊手上还留着洗碗后残存的清水,这样握着苏渺的长发,在苏渺回神之后与她对视,反而只得在她回首同时,不可控地任手上水珠再次滴下。

直到水珠落在耳廓上的一瞬间,苏渺才堪堪发现,原来自己的耳朵竟然这么烫!

她连忙放下刀后退两步,随即堂皇地重新用发簪将长发束起。

可是这个时候,再次隔着一段望向宁渊,苏渺却觉得心跳莫名有些快。

是那扰人心绪的香味吗?还是那来得唐突的亲密之举?

可……

宁渊看着冷静淡漠,但他手却是热的……

嗯?

苏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上面,连忙甩甩头将这个想法甩出去,又仓皇道:“多谢。”

“举手之劳,”宁渊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寡淡,“冒犯了。”

苏渺摇摇头,表示自己还好。

可偏偏这时候俞芮敲门进来,正正好就见到苏渺面红耳赤的模样。

俞芮从没见过苏渺这样,顿时感觉自己好像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