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云大惊,「姑娘!」

齐硕软倒下来,肖景云眼疾手快的扑过去接住了她,而后吩咐小榕:「叫郎中来。」又看向管家老榕,「命人烧些热水来,再……把这地上的血给我揩了,动作快!」言罢抱着齐硕,匆匆的朝主屋去了。

端坐在大厅主位的夫人殷氏将这一切纳入眼底,神情莫测的摆弄着手边的杯盖子。

孟香羽忿忿的折回来,站在她身边喘气,「这贱人好会演戏,景云就是心太软了,姐姐妳可要好好的说说他……啊呀,姐姐妳这颈子上的伤……」那是方才孟香羽为了对付齐硕砸杯子时,飞溅的瓷片恰巧抹了她的颈子。

殷氏眼皮都不掀,懒懒道:「无碍,一会儿郎中不就到了嘛。」

孟香羽瞧她倦怠的样子,暗地白了她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殷氏抬手摸了摸颈子上的小伤口,疼得眉角一抽,旋即眸子里晕出了些许戾气,不过很快那戾气便散去了,只剩下满眼的慵懒与倦怠。

大夫说齐硕是气血急滞,一时动了真气,才会致血气上涌,呕了血出来。

肖景云听了这话便不明白了,然若是被男人打了,肯定是会动气的,但也不至于气到吐血吧?这件事明明齐硕错在先,可到头来打女人的是他,不是的人也是他,莫名其妙感到愧疚的还是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肖景云揉了揉眉心,倏地耳朵一抖,像是听到了什么声响似的抬头,看向那还在昏睡的女人。

她似乎作了恶梦,在模糊不清的呓语。

出于好奇,肖景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只见齐硕的头小幅度的摇晃,手脚都紧绷着,微微颤抖,像是溺水的人在寻找浮木一样。

肖景云走得更近了些,但仍是听不清她在呢喃什么,但却能从那颤抖的语调中听出令人心疼的委屈来,她似乎很委屈,委屈到无法呼吸,委屈到快要死掉了。

肖景云莫名的心软,轻轻的坐到床边,想要抓住她的手安抚,可手指刚贴上去,对方倏地睁开了眼。

肖景云一惊,连忙收手,用衣袖盖住了指尖。

齐硕咳嗽着醒过来,涣散的目光落到肖景云的脸上时,才渐渐的有了焦距,视线凝聚,纠结成了一抹怨恨,她生生的别开目光,将头扭了过去。

「怎么这么大的怨气?」肖景云也收了平素笑眉笑眼的样子,正经起来,「大夫说妳是动了真气。」

齐硕不理他,眼睛红得跟兔儿一样,只是无声的落泪。

肖景云瞧她这样子,还真是没了辄,只得放下身段,暂且哄她:「罢了,跟妳动手是我不够丈夫,但妳也搅得我家鸡犬不宁不是?如此,我们就当是扯平了。」

如何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