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岳鸣冷冷端坐原地,见他进来,并不理会,甚至连眼睛都没抬起一下。
只听那人笑道:“公子何必如此客气?牧延知公子前来我国,三日前已在此处备下美酒佳肴,只盼公子能前来一叙,不吝赐教。”
关岳鸣冷冷一笑,眼睛依然不抬,只冷淡道:“那牧延先生可是来迟了,七日前我已入了卡司兰,三日前我已在他处同别人尝过了美酒佳肴,所以,今日先生这酒,在下心领,却是不能喝了。”
牧延宏畴却没因这极为不恭的回语气恼,只笑着拍拍手,立刻又有侍卫躬身鱼贯而入,送上银壶银盏。
“来来来,公子何必如此?我自然知道公子七日前已入了卡司兰城,更知道三日前曾有人邀了公子饮酒,但我尚未与公子把臂交欢,又岂可容他人先上半步?”微顿了下,他笑道,“所以,牧延就大胆替公子拒了那人,牧延擅自行事,还请公子勿怪。”
“只怕任何人也不敢怪罪南蛮的牧延先生吧?”关岳鸣冷冷勾唇,却不带丝毫的笑意,“但不知牧延先生今日行尊降贵来见在下,是为了何事?”
桌下的手,轻轻与那素手交握反扣,心中,竟然没有丝毫的惧意。
“哈哈,公子果然爽快。”牧延宏畴仰天而笑,声音极是洪亮。
“哪里有牧延先生爽快?”关岳鸣依然端坐着,腰身笔挺,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好,既然如此,牧延也不敢再延误公子的游玩心情,倒还不知公子尊姓贵名,如何称呼?”
“不敢称尊贵二字,下在关岳鸣。”
“关?敢问关公子可识得京师关家?”
“我若说我不识得,牧延先生信么?”淡淡抬头,关岳鸣眯眸斜扫了眼对座之人,微哼了声。
这极为无礼,可说得上几乎算是挑衅的举动了。
牧延宏畴却依然不恼不怒,只笑容满面地道:“关公子说什么,牧延自然是信什么的。哈哈。”
“哦?”关岳鸣轻笑了声,却是极不屑的笑,而后正色道,“孙子有云,上兵伐谋,下兵攻城。如欲节制那人势力,也未必定要甘冒奇险取其性命。那人若失了兵权,与死何异?”
他这莫名的一段话,终于让牧延沉下了脸色。
“关公子,牧延敬你出身名门,公子却似乎并不如此想!”
“关岳鸣也敬牧延先生身怀雄才大略,当为当世枭雄,牧延先生似乎也并非如此想吧?”他淡淡地扫过对座那人,继续轻笑道,“也只不过讲了几句这世上人人皆知的道理而已,牧延先生在恼什么?既然牧延先生可以轻易拦下任何想见在下的人,自然也不用担心这话会传进任何有心人的耳里。”
牧延宏畴这次没有说话,只拈起自己面前那银杯来,轻轻一转,那银杯竟然如面团一般软了下去,可奇怪的是,那杯中的酒液却无半点洒出,竟被包在了杯中!
关岳鸣却是视而不见,只也伸手,将一旁给小小准备的那杯茶端了起来,眼望小小,轻轻一笑,“你不是渴了么,却怎么不喝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