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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不知说些什么,觉得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无妨,便福身告退。

行至廊下,与江采打上照面。

江采眼中噙着泪,看着阿九,阿九嘴唇翕动几下,最终又抿紧。江采抱住阿九,头搭在肩上,“阿九……”

阿九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抚:“没事的,阿采,没事的。你快去见夫人吧,她很担心你。”

江采回身,擦了眼泪,“嗯,我去见母亲。”

阿九看着他背影,不过两日,竟然瘦了一番。她想,江采定然对叶玉珠用情至深。

陆氏一个人扶着廊柱说话,嘴里念叨着佛经:“观自在菩萨,照见五蕴皆空……”

倏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母亲。”

陆氏一瞬间热泪盈眶,转过身来,看着消瘦一圈的儿子,“儿啊,你受罪了……”

陆氏伸手抚摸江采的脸,江采摇头,把脸埋进陆氏手心,“是儿子不孝,叫父亲与母亲担心了。”

陆氏看着儿子颤抖的背脊,原本已经快要长成一个大人了,这肩膀,也曾经能担起责任来了。此刻却如此单薄,瘦弱不堪。陆氏手心里更是感觉湿热,江采在无声地哭泣。

阿九在后头看着,也沉默着。

一番烟火过后,陆氏领着江采进门,到这时候,别家的年夜饭早都结束了,江家的才开始。

陆氏不停地给江采夹菜,“来,你多吃一点。”

阿九也有样学样,给江采夹菜。她作为一个经受过苦难的人,明白言语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可若是连劝慰都没有,那人就更难受了。

江采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阿九,“谢谢阿九。”

阿九摇头,低头吃饭。江逊作为大家长,见此情此景,心中欣慰不已。他清了清嗓子,道:“吃饭吧,过了年,新年大吉。”

陆氏应和:“对,新年大吉。”

大年初一,仍旧人心惶惶。

阿九在房中梳妆,宝珠替她挽发,还觉得有种不真实感。

宝珠小声道:“叶家当真出了事?一个人也没活下来?”

阿九咳嗽一声,“莫要议论,快些吧,待会儿还要去见夫人。”

宝珠吐了吐舌,收了声,“好,明白了。”

宝珠不同阿九说,还能同福珠说。待阿九进去伺候夫人,和夫人说话,宝珠便和福珠小声八卦:“听说老爷要把小姐许给少爷,你说,咱们家小姐是不是也算因祸得福?”

福珠与阿九一样,只劝她:“莫要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