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宗剑师却摇头轻叹 「怎麼剑师不高兴吗?」

「你的剑术与身手是个高手,却也仅只於此。」

「哎,人各有其资质之长,徒儿不才,让剑师失望了。」

「不才!」明宗剑师看向眼前这个说得自贬,漫然的笑意却不曾减却的徒儿。「若遇情况,你所展现的只怕胜过雪初,一论武学资质,你拥有的不只是才,甚至是过人的天赋,可惜心不在此道。」

「师父,世事莫於变,一如今夕星辰灿烂,明朝或许月隐星敛,物换星移的变动正如多变的尘世,总有它诱人的美丽,徒儿只能说,武学之道非徒儿所求。」

「你所求为何?」

「嗯,徒儿只想感受这尘世的多变,单一的专注实在添不来人生趣味。」

「初儿,你这一生仅有女子三分柔。」明宗剑师睿炯而英气的眼下了定论般喟然。

苏少初正要落下的子一停,兴然抬眉。「剑师是对徒儿下命盘注解吗?」

「随兴、放纵又带几分任意妄为的侠情,形成你矛盾的淡然,三分柔、七分淡,你对世事充满兴趣,却又不曾将世事放入心中,不带心的玩世,看来我的徒儿还真不是个有情人。」

苏少初笑起。「周遭人对少初总爱以温柔多情为评,想来剑师对徒儿却不作此想。」

「你的多情是玩性,人与人之间的各种情你充满了兴趣,温情掩藏了你无心於情的淡然。」

「剑师认为徒儿的情不曾有心?」

「初儿可曾想过,当多情来自无心,这份情会有温度吗?」

「失温的情?」苏少初把玩手中的棋子,对这话题充满思量。「有心的情是什麼呢?在徒儿看来,万物皆有情,每一份互动都是心。」

「一个拥抱万物皆有情的人,真是有情者吗?多情之人最是无心之人,毫不在乎的将情任性寄予,彷似万物在其眼中,皆是可爱事物无一样可取舍,初儿认为这是多情或滥情?」

「剑师是告诉徒儿,无论多情或滥情,皆是虚吗?」今夜剑师的「禅机」显然意在言外。「因为徒儿无心於情?」

「你只是以笑看尘世的心画下距离界线,在这层界线前,任何人、任何事都入不到你心。」

「无心的距离?……」苏少初支著颅侧,再绽开的笑意有几分顽俏。「那麼?……剑师认为您在界线之外还是之内呢?徒儿是隔著界线和您说话吗?」

「回覆你这个问题,是遂了你的陷阱。」对这聪颖至极的徒儿想做的分心之言,明宗剑师於棋盘上再落关键一子。「这一局胜负将明!」

「唉!剑师有心的出手,对徒儿真是一点馀地不留。」今夜这盘棋局,剑师摆明有心引她一步步陷入僵局,好挫她这徒儿的锐气。

「今天对你不留馀地,好过他日出了事情,为师遗憾不曾对你下警示。」他提醒眼前的徒弟。「莫忘了,此局输,三年内你不下嵋秀山、不踏入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