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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她又苦笑,她也算有家吗?想到这,楚雁潮不由得又顿下脚步,愣愣地注视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潮,那脚步是何等的轻盈。

或许,他们都背负着欢乐、痛苦;或许,他们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悲哀……可,他们看上去为什么那么的幸福?是他们都拥有自己的梦想,也拥有可以倾诉快乐、痛苦的对象吗?

那可是她楚雁潮乞求了多年,却永远不可能求得的啊!

再低叹一声,双脚无意识地向前移动。走过幽静的陆桥,望见一对对情人低低地喃笑;往下望,瞧见街道边手牵手的爱侣无语漫步。

路过熙攘的商街,身旁是和乐的全家福,一家人正对着橱窗内的展示品七嘴八舌地各抒己见,他们幸福的笑声贯入她耳里,令她贪婪地不忍离去。

呵呵,这或许是她祈求一辈子,也得不到、摸不着的幸福吧!

她忽地轻笑出声。她今晚是怎么了?一直在叹息。

为什么要叹息?她可是楚雁潮,是一只打不死、压不垮的钢铁蟑螂耶!

蟑螂?

她笑得更开,有人将自己喻作蟑螂的吗?她向映在橱窗上的自己扮个鬼脸,深吸一口气,迈向不远处的“家”。

自上次餐会后,他便失了踪影,十几天,她没有得到过他一丁点的消息。

大概是又到哪一国出差了吧!

对于他经常性的失踪,她早已习以为常。反正,他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得到她的允许,更是不需要、也不会想起告诉她一声的。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或许应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佣人而已。

谁又会将自己的行踪费事地告知佣人呢?

她皱皱鼻,步入电梯,按下顶楼键。

扫向电梯内的落地镜,细细地审视自己——容貌毫无可取之处,身材更是无可圈可点的地方,至于衣着,更是无可书可颂的必要——

一切普通得一如常人,普通得与这栋华厦格格不入,尽管,她已在此住了七年。

七年,犹如溪间的流水,从指缝中流泄,没有什么鲜明的印象,但却平添了一身说不出的苦。

她咧嘴一笑,二十五岁的她,人生风雨已经历过太多。

当——电梯门徐徐分向两侧,她拎着大小袋子踱出来,走到这一层独户的门前,空出右手,按了开门密码,打开门,走进玄关,毫不在意满屋扑面袭来的漆黑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