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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很诚恳地问道:“伯父,你觉得这样的发展,会不会比现在更有趣?回到伯父刚才的问题,伯父问我敢告诉别人未来的依仗是什么?我想,依仗就是无所谓依仗。伯父满意这个答案吗?”

长孙晟给李玄霸添了水,把叠放着奶糕的碟子又往李玄霸面前推近了些:“再吃点,你可能饿了。”

李玄霸顺从地再次拿起奶糕啃。

长孙晟背后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

常年游走在突厥贵族间,长孙晟走了几十年的高空绳索,对察言观色几近化境。

所以他能看出来,李玄霸说的是真的,不是装的。

李玄霸虽然在选择谶纬对象时进行了精心挑选,但他也确实无所谓这些预防措施是否奏效。

他不怕祸及自身,难道不怕祸及李渊、窦夫人和李二郎吗?

不,他还是在乎的。

长孙晟瞬间就得出了答案。

如果李玄霸不在乎,就不会对谶纬对象进行精心挑选了。

高颎、宇文弼绝对不会泄密。当他们二人做好了警惕时,其他人也别想从他们口中挖得秘密。

他们之所以差点被陛下杀掉,是他们不知道陛下会杀他们。

别说他们,长孙晟自诩很了解陛下,在看出陛下对高颎、宇文弼的杀意时,也很疑惑陛下为何要做这有害无益的事。

至于房乔,他不了解。但李玄霸刚说了“房相”,那这个人肯定是李二郎的心腹和肱股之臣,《唐书》盖棺论定的大才。房乔已经近而立之年,未来该有的才华,现在应该都有了。所以在明知自己在大隋不可能得到重用的前提下,他一定会牢牢抓紧成为“房相”的机会。

而且房乔还是房彦谦的儿子。以房彦谦的正直,他的独子肯定品行不差。

李玄霸的选择中唯一的不确定因素,竟然只是自己。

如果自己对陛下足够忠诚,自己不一定会相信李玄霸的谶纬。

谶纬虚无缥缈,他看不见;大隋蒸蒸日上,是他眼前的事实。

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相信眼前的事实,不相信谶纬“妖言惑众”。

说难听些,李玄霸的话完全可以说是挑拨自己背叛陛下,是货真价实的“妖言惑众”。

这让长孙晟都快气笑了。

因为他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就更加确信李玄霸“找乐子”的心态是真的了。

李玄霸若想劝他别带病去西域,完全可以换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