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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发现了房乔的窘迫,可不会帮着房乔:“房兄就称呼我为李三郎吧。”

李世民捧腹大笑:“阿玄,你又来了。你究竟是对‘大德’这个字有多不满?房兄啊,我和你说,你一定要叫阿玄大德,让阿玄早日习惯。取字之后都是以字行走世间,由得他不乐意?”

李玄霸没好气道:“是是是,大雄。”

李世民:“啊?叫我做什么?”

李玄霸磨牙。

李世民歪头。

房乔右手虚握放在嘴前,遮住了嘴角的笑意。

这对双生子真是有趣。他想起自己的身体,又有些黯然。

李世民敏锐地察觉了房乔的黯然,道:“房兄可有什么难事?”

李玄霸叹了口气,道:“你别问了。交浅言深,会让人尴尬。”

李世民道:“好吧。房兄,抱歉,是我逾越了。”

房乔忙摆手:“无事无事。只是看着小郎君……”

李世民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

房乔突然觉得自己的扭捏实在是有些可笑,便失笑道:“只是看着李二郎和李三郎,有些遗憾自己没有子嗣罢了。”

李世民挠头:“这个,我也没办法解决。要不你摸摸我和弟弟的脑袋,说不定能沾点福气?长辈们就喜欢这样做。”

李玄霸有些震惊了。

自家二哥挺骄傲的一个人,居然如此亲近房玄龄?这就是眼缘吗?

等等,历史中的唐太宗第一次见到房玄龄时也是“一见如旧”。难道这个“一见如旧”不是史书记载的套话,而是描述的真实情况?

李玄霸肃然起敬。有一种历史名场面在自己面前徐徐展开的史诗感。

但现在,他挡住了二哥向前伸的脑袋,阻止二哥把自己的脑袋凑到房乔的手中。

看看房乔!尴尬得脸都红了!

“不是去饮子铺吗?我渴了。”李玄霸道,“房兄,请移步一叙?”

房乔真想立刻开溜。他有些后悔来书铺了。

房乔十八岁科举入仕,一直蹉跎至今。

前些日子,他重病一场,几乎濒死。妻子对他不离不弃,艰难地照顾他至痊愈。

房乔身体好些之后,就一改之前倨傲清高,想要尽快谋求一个实职,为妻子赚得一个更舒适的生活。

他观察一段时间后,瞄准了唐国公府这家引发了文坛地震的小小书铺,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机遇——纵使自己不能入了唐国公的眼,文集印刷后传播更广,一定也会有人能慧眼识英才。

房乔的父亲房彦谦因为刚直得罪权贵而被外贬,在京中为御史大夫时,他曾与时任左仆射的高颎有着几分浅薄交情。

房乔原本自傲,并不愿意走父辈的门路。而且他还发现高颎已经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与高颎走得太近恐怕会被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