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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桢呆愣地看着他,眼里的眼泪险些决堤破防。

下一秒,孟逢青却突然抬手,手指扣住他的下巴,把他脑袋扭过来:“你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谭桢一懵,眼里还有几分惊愕。

心想孟逢青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仰着头,眨巴眼睛看着孟逢青。

这目光虔诚至极,孟逢青一顿,似乎遭受不住他炙热的注视,微微抬手,手指横贯在谭桢的眼前,遮住他的视线。

谭桢眼前突地一片漆黑。他看不见孟逢青的脸,看不见簌簌飞雪落在发间。

他只能极其清晰地听见孟逢青说:

“谭桢,我是有所求的。”

“我希望你下次遇到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我不想从别人的嘴里听来。”

谭桢此刻像是被牵着鼻子走的旅人,张嘴讷讷道:“我对其他人也是这样的。”

“那我想当个例外。”孟逢青的声音突然放轻,低低的,似乎怕惊扰夜里的风霜:“可以吗?”

手掌揭开,谭桢的视线由黑转白,变得清晰。

他能清晰看见孟逢青也在看着他。

如果换做平时,谭桢一定会原地遁走的,他实在承受不住这种场面。

但现在,或许是刚刚尚存的温情令谭桢有些色令智昏,他像个木偶一样,缓慢地点个头。

孟逢青反倒怔一下,他唇角微弯,眼里盛满笑意说:“反悔是小狗。”

好幼稚。

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孟逢青。

谭桢也是个幼稚鬼。

他默认这个幼稚的契约。

谭桢呆愣地望着他,突然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他仓皇地移开目光。

这世界其实是公平的,他知道孟逢青心里藏的龌龊,孟逢青也见过他的狼狈软弱。

他们都不堪。

这样不堪的两人,在世界的一隅拥抱过冬。

谭桢突兀地觉得这个冬天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那么煎熬。

……

谭桢丢了一份工作,离开学还有十几天的功夫,他也没办法再去找第二份工作。

所幸那天晚上原臣走了,工资没忘打他卡上,到底还是赚了一笔小钱,可以买年货。

没有工作,谭桢就窝在家里学习,赶集时便跟着谭奶奶帮忙买饼。

过年前两天,谭桢便兴冲冲地去集市买了一堆年货回来,孟逢青和孔子钰陪着他一起去的。

孔子钰口头上说麻烦,但任劳任怨地陪着谭桢走街串巷,时常大一包小一包的拎着。

他夹在谭桢和孟逢青中间,以为这样可以隔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