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各怀心思，最后还是受伤最狠的赵妈反应最快，他缓缓转头忍着痛用着自己低哑又颤抖的声音道：“柯子，扶我一把。”

裴柯吸了吸鼻子，脚趾抓地确定自己站稳之后才小心翼翼扶着赵顶天站了起来，听着对方尖细的道谢声，他也颤抖着问：“赵妈，你的声道也摔了吗？”

赵顶天没有再说话，只是弯着腰腿夹成个X形朝他摆手。

他一手指自己的胯一手指这个地板，眉头紧皱眼神还有点涣散，同难以言喻的痛苦对抗已经让赵顶天暂时失去了交流的能力。

刚劈下去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站起来了后反劲倒上来了，比物理题还刁钻的疼痛一波又一波涌来。赵顶天感觉自己经此一役，已经不再是完整的Alpha了。

确定赵妈站稳之后，裴柯才转身把还直挺挺躺在地上感觉走了有一会的领导扶起来。

“杰瑞你还好吧？”裴柯搀扶着他，“脑袋晕吗？”

杰瑞缓缓转头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开口问：“请问你是？不好意思，我刚刚好像有点失忆了。”

遗忘，是面对创伤最好的方式。

裴柯一秒懂了他的意思，连忙道：“没事没事，您刚刚摔了一跤可能磕着头了，忘了也好忘了也好，我也已经忘了。”

虽然人活几个瞬间，但是不能活在丢脸的瞬间。

但他懂了领导的意思成越龙却没懂，只见他站起来回头看了两眼，找到了让自己摔跤的罪魁祸首——

隐形增高鞋垫。

成越龙把它们从地板上撕下来，一会看地板上不远处的两只皮鞋一会看鞋垫，然后他转身冲着正在和裴柯说话的杰瑞问：“您好，先生，你还记得这是你的吗？”

透明白的鞋垫在空中像果冻一样抖了抖，杰瑞只看了一眼就发出了尖锐的爆鸣，一把将鞋垫攥进了自己的手里。

恢复行走的人群再次为这声尖叫停留，感觉到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红色从杰瑞的脚底板一直席卷到脸上。

人生最隐秘的秘密在下属和陌生人前暴露，他想发疯想尖叫想癫狂，但大家都看着自己这个时候发狂就什么都毁了！

“不客气。”

成越龙说着又拿出另外一只说：“这里还有一个，应该是一双。”

杰瑞：……

裴柯：……

你为什么不一起给啊！

痛筋的赵妈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笑，但一笑又让自己的小腹连带着腿筋一起抽痛，出口的笑声立刻变成“哦豁哦豁”的猴叫声。

甚至还一边猴叫一边说好痛。

裴柯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了，他伸出手狠狠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把快要突破一百二十度的嘴角用力压下，深呼吸一口气鼓着鼻孔瓮声瓮气道：“副总，我去帮你把鞋捡回来。”

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如果再待在这里笑出声的话，明天自己就会因为左脚先迈进公司被开除。

忍住！裴柯，相信你自己！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转头走向两只散落在地上的皮鞋时还在心里默唱初中学校的步步高的手语操，反复回忆着手上的动作，顺利弯腰将鞋捡了起来回到了杰瑞身边。

“副总，先把鞋穿好吧。”裴柯帮他把鞋放在了地上。

勉强控制好心情的杰瑞冲着裴柯道了句谢，正准备弯腰穿鞋的时候，成越龙突然又提醒道：“你的鞋垫还没有塞进去。”

杰瑞：……

裴柯一瞬间抿紧了嘴，把自己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正在他苦苦抵抗的关键之际，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紧接着他就听见赵妈在自己耳畔轻轻说：“柯子，完了，我裤子裆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