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终】

王梓钧 1729 字 8个月前

朱怡奋却递上一封信,那是朱慈烺的讣告:“家祖今春病逝,特请先生撰写墓志铭。”

蒲松龄一怔,随即叹息。

朱慈烺这位前朝太子,虽然没遭到打压,但始终有官场天花板。他的最高官职,只做到了山西省参政,而蒲松龄做了好几年山西布政使,跟朱慈烺的交情可说非常要好。

将故人之孙安排妥当,蒲松龄夜间提笔,突然不知该怎么写开头。

前朝太子的身份,实在太敏感了,而且当今陛下还是个小心眼儿!

……

四十年前的秋天。

朱媺娖已经三十六岁,兄长朱慈烺回京述职,并请求进宫探望。

朱慈烺说,他回京时路过河北,专程去大明皇陵看了。思陵(崇祯墓)是李自成让人建的,闯王就在北京住了个把月,能把陵墓建成啥样子?到如今,已年久失修,不但长满杂草,甚至连坟堆都被盗墓者挖了大洞。

朱慈烺只敢把盗洞堵上,又铲除杂草,把墓碑擦干净。他想自己掏钱,把父亲的陵墓规整一下,就算达不到帝王标准,至少也得赶上乡下土财主。

这种修整墓地的小事儿,也必须打报告!

“思陵被盗了?”

赵瀚听得有些无语,忍不住吐槽:“这盗墓贼没长脑子吗?李自成让人立的坟,还能埋进去多少金银财宝?”

其实盗墓贼也很无奈啊,大明皇陵那么多坟墓,只有崇祯的墓最好盗掘,其他皇帝的墓得用炸药才行。

朱媺娖说:“陛下,请准许妾身的兄长,告假去修缮父亲坟茔。一应费用,不劳官府拨款。”

赵瀚想了想说:“不走礼部和工部的账,皇室拨发二千两银子,让你大哥拿去修缮吧,再给他半年的假期办事。”

崇祯也算是赵瀚的老丈人,他出钱给老丈人修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他还把崇祯最宠爱的田贵妃给纳了,对待前夫哥也该包容大度一些。

“谢陛下!”

朱媺娖大喜。

赵瀚拉着妃子的小手问:“你这刚出月子三个月,身体养好了没?”

“已养好了。”朱媺娖脸红道,旁边有宫女看着呢。

嫁给大自己十多岁的皇帝,朱媺娖过得还是很幸福的。

这位皇帝比较长情,宫内嫔妃不多。如果轮流侍寝,每月轮两次还有剩余。而且像皇后、田妃这种,虽然年老色衰了,但皇帝也会轮去陪陪,一般不行房,纯粹就是拉家常聊天。

在朱媺娖的感受中,皇帝不仅是夫君,还像父亲,还像兄长。

赵瀚把宫女当做空气,将朱媺娖拉到自己大腿坐下:“听说你最近画艺大有长进?”

“多亏了柳姐姐教导。”朱媺娖靠在皇帝怀里说。

柳如是保养得极好,特别是做妃子之后,也不跟谁争什么,整日里修身养性,无忧无虑过得万般自在。今年虽已四十八岁,却似个三十出头的妇人。

赵瀚搂着朱媺娖的腰,嗅着妃子身上的香味,忙里偷闲聊了些闲话,便说:“过两天出城秋猎,我得抓紧时间,把没处理好的政事给办完。”

“那妾身去准备八宝粥!”朱媺娖知道皇帝又要加班了。

以前,父皇也是如此忙碌,她有时还会去旁观。当时年龄小,不清楚父皇在忙些啥,反正就是看各种公文,看着看着便气得拍桌子,朱媺娖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越往后面,她的父皇就越容易发怒暴躁。

眼前这位皇帝夫君,批阅奏折却一向从容,而且多数时候速度奇快。有时还会抱怨:“此等小事,部院便可解决,送到内阁纯属胡闹,送到朕面前就他娘离谱!”

夜里十点多,赵瀚还在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