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1【殖民地做嫁妆?】

王梓钧 1861 字 2022-09-06

“欧洲各国,不知沤粪,便在王宫,也屎尿横流。掏粪工稀缺,且极为低贱,每日勤于打扫,依旧处理不完。而欧洲贵妇,皆生性浪荡,暗中苟且之人不知凡几。或有贞洁烈妇,反成异类,不甚合群……欧洲各国,皆蛮夷也。文明不兴,未曾开化,不值一提。”

“今日有闻,法国卖官成风,竟是变法精髓。法兰西之制度,好似战国时代,诸侯分封各地,常常不服王命。然国王卖官,恰似列国变法,授官大夫、士人、商贾,以阴夺诸侯权柄。如此行事,国史所未见,难以揣测后果……”

“欧洲又有小国,被那商贾篡权。大如荷兰者,原有公爵执政,今因年幼而遭罢黜。荷兰七省,共二十八市长,多为东印度公司股东。股东控制地方,再选出议会,由议会协商治其国。”

“前方英荷大战。荷兰之败,在于人心不齐。七省商贾,利益各异,互相掣肘。又有公爵亲信党羽,领军作战却不听号令,坐视海军都督战败身死……”

“吾已探得详情,在那意大利之地,曾有多个商贾之国。其本为公国或侯国,商贾煽动百姓,驱逐公侯而自治。议会治国之制,吾私译为‘共和制’。其土其民,皆可卖之,商贾谋私利而弃公利也。”

“我儒家先贤,常有义利之辨,又有大义、小义、大利、小利之别,此何其远谋也?欧洲商贾共和,托言称民主者,有小义而无大义,有小利而无大利。”

“商贾之势,必不可放任。欧洲诸共和国,便为前车之鉴。商人逐利,欲壑难填,永无止境。今日谋利,明日谋国,视国与民如无物。法兰西先王路易十三,法兰西旧相黎塞留,变法而图强,此国已是欧洲之雄。然过犹不及,商贾今已大兴,且国王之权日重。国王继续收权,官商自成一体,争斗之日不远矣……”

蔡云程虽然出身贫寒,但他做研究生时,却跟着一位史学馆导师。

每天除了给导师打下手,就是在专心阅读史书,并且将史书与现实对照。这货对于社会制度极为敏感,如今又游历诸国,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制度,眼界和思维都被彻底打开,竟然隐约预料到法国资产阶级革命。

资产阶级掌权,从宏观角度而言,确实始于历史的进步。

但对生活在资本主义国家的百姓来说,那简直如同地狱。《资本论》诞生于欧洲,并非凭空而来,老百姓是真的没法活了。就像英国的崛起,原始积累不仅是对外掠夺,同样还伴随着对内压榨。

鸦片战争时期,英国童工进厂之后,平均只能活两三年。就算能活过四五年,人也基本上废了。

童工大量惨死的同时,青壮男女却很多又在失业。因为成年男工,工资是女工的好几倍。而成年女工,工资又是童工的两倍。能使用童工的工作,为啥要用成年工人?

底层百姓使劲生娃,养到七八岁,就可以送去打工了。还得多养几个娃,因为打工几年就报废。

养到七八岁才打工,父母已经很善良,最小的童工只有四岁——孩子年龄小,正好清理工厂烟囱,大孩子反而钻不进去。

蔡云程熟读儒家经典,再结合欧洲实情,已经深刻领悟到什么叫“商人逐利”。

不过,蔡云程有些想当然,他忘了大国和小国的区别。

欧洲这时的共和国,都是一些小国。稍微大点的国家,比如说英国,共和制就玩不转了,一个克伦威尔就能把议会解散。

如果不是工业革命,让资产阶级实力猛增,法国大革命根本不可能成功。因为商贾目光短浅,缺乏真正的领导者,几乎不可能抱成一团,在小地方或许能够篡位,在大国乱搞纯属作死行为!即便推翻了国王,趁机得势的贵族军阀,也能把这些商贾杀得血流成河。

蔡云程对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预测,纯属歪打正着。他忽略了大国和小国的差别,同时又不知道工业革命,两个错误条件恰好得出正确结论。

卢浮宫的会议室里。

中法葡三国官员,坐在一起讨论正事。

葡萄牙使者已经来了快一个月,比中国使团还更早到巴黎。至于出使目的嘛,当然是告之中葡两国条约。既然中国承认葡萄牙独立,那法国是不是也该承认了?

经过多日磋商,首相马萨林说道:“遵照王太后和陛下的旨意,法国可以承认葡萄牙独立,也可以承认若昂四世的法统。但是,葡萄牙在非洲和印度的港口,必须向法国商船全面开放。另外,印度东南海岸的纳迦帕塔姆港,葡萄牙必须对法国商船免征入港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