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切的话，宗听着，却有些分心。

他的注意力落在与警局隔了一条马路的街道上，呼吸慢了一瞬。

时隔数小时，宗再度与“司誉”四目相对。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个疯子突然占据了身体？因为‘系统’希望这个人闹出命案，动静越大越好。只有这样，它才能通过报警记录找过来。”

第17章 我是切片？（17）

宗心头警铃大作，脸上却没显露什么。只顺着警察的话，朝天上看了看。

与一行人离开旅馆的时候相比，天色的确差了许多，月亮都要被云遮住。

难怪警察觉得要下雨。

“麻烦你了。”他回答。

警察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

两人一边讲话，一边重新走入警局。

马路上，“司誉”也迈开双腿，一步步朝宗靠近。

宗在大厅站定，透过玻璃门去看他。神色凝重，心头倒不是十分忧虑。

虽是深夜，警局里的人依然不少。除了正在一边找伞的警察，还有他的同事、其他被带回来的涉案人员……仔细想想，场面其实和宗傍晚刚抢回身体时有点像。都是人多，热闹。

系统当时选择等他回家再动手，这会儿应该也会守到他孤身一人的时候。

宗不打算给它这个机会。等前面送他的警察回来，他一边接过雨伞，一面开口：“那个，我有个比较冒昧的请求……”还没说完，“司誉”前脚已经踩上大厅瓷砖。

宗眼皮猛地一跳。怎么回事？这回系统那么大胆？

他喉咙发干，语调微变，但还是继续道：“天这么晚，我又没拿手机，不好打车，可不可以请你……”开警车送我一段儿？

后面的话，宗没有说完。

他看到了警察的眼睛。

前一刻还好好与自己讲话的人，双眼竟像是熄灭的火苗似的失去神采。

宗近乎听到自己心跳的动静。“咚”“咚”地响在耳边，像是声声雷鸣。

他忽地转头，望向四周。原来不只是自己身边的人，不远处，其他警察、涉案人员……宗视线所及之处，所有眼睛都失去了焦距，正在进行的活动也停了下来。

乍看上去，他仿佛到了某个工艺精妙的蜡像馆。

危险！

前面的判断有误，系统并不会因人多就放弃抓他。它的能力，是远远超过宗设想的强大。

宗听不到，“司誉”大脑正不断播报着“能量不足，请及时补充”的警示音。他只知道，“司誉”离自己越来越近。

十米、八米……六米、五米

宗感受到了手指的战栗。

手指？不对！

宗抓住一丝清明思绪：“我还能动，还有对身体的感知！

“系统虽然控制住了旁边的人，却没有控制我。”

为什么会这样？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猜测。难道因为自己意识海中聚集了太多灵魂，系统已经没有能力完全压制住他？或者自己作为系统的“目标”，本来就会受到与众不同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