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点了点头,对于这种玩火自焚的人,他没什么特别感触。相较起来,眼前倒有另一件工作等待他完成。

「对了,金斯莱说你正打算弄死自己。」不管当事人在场是否会哭笑不得这种说法,反正西弗勒斯就要这么说——权充是一点前同僚让他来干白活的利息。

况且,如他的直觉所猜想的,这也离全部的事实不远。

「差不多吧。」伊万诺夫没有否认。

「什么时候?你打算活到什么时候?」西弗勒斯直接了当地问道。

「不知道,药效挺慢的。我猜还要几个月。」年轻人坦然说道。

「你决定要选择这样的结局了?」西弗勒斯确认道。

「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伊万诺夫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我原本打算先完成复仇也许在过程中就会被傲罗们击毙;若是活下来,再决定是否要继续生活。也许是在牢狱中,也许是在别处。但现在,即便杀了那些该死的家伙」

「那也不令人感到舒坦。伤痛并没有消失。悔恨将如影随形,伴随你仍保有呼吸的每一日。」西弗勒斯不带感情地读出了这些句子。

「是的。」年轻的囚犯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我无法弥补她所承受的那些,那怕是万分之一。」

似乎没在听这名年轻人说些什么,有一会,也许是几分钟,又也许只是十数秒,西弗勒斯的思绪飘到了远处。

他想起自身无法弥补的悔恨,想起已尽力完成的,对于罪责的偿还;想起那因他之过永远离去了的故人,又想起了当中实则不可避免的命运性。

十七年的时光,足以令他多少想通了一些事,只是他不曾允许自己选择以此种角度接受它。

而如今,一切都结束了。至少,陪在他身旁的那个人是这么坚信的。

「你无法永远保护她。」或许在这名年轻人的情况是可以的,但西弗勒斯决定忽略它的可能性。「黑魔王向来不择手段,她所做的激怒了他。而没有人知道他会挑选何时何地出手。」

就像他无法阻拦黑魔王执意杀死他命中的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