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试探性地握着水杯,往自己的方向挪动手臂。不过是件简单的小事,在视力清晰时他自是未曾犹豫过,但在此时一切都不确定了起来。越想着不能出错,越容易怀疑起自己是否将搞砸。

在波特面前连杯水都喝不了?这将无疑会使他颜面扫地。

在餐桌前享用晚餐时,他一直竭力控制自己缩小动作幅度,将脸尽量贴近汤碗,不若平日一般坐得笔挺。波特也显然没注意到任何异样,因为这名年轻人并未表露出任何恼人的关心。

他得以侥幸顺利过关。

只是取巧的做法在此时也派不上用场了西弗勒斯有些后悔,没有适当地隐藏起一些本可忍耐的生理需求。

「怎么了?」哈利有些担忧看着斯内普,后者已经举着那杯水好一会了,这场景怎么看都古怪莫明。

他身体不舒服吗?他还好吗?

一想到这个男人可能正无声地忍受某种突如其来的病症或疼痛,哈利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继而转头向壁炉方向张望着。?「我马上去联络庞弗雷夫人。」

被波特突然发神经的行为搞得陷入短暂的错愕,反应过来后,西弗勒斯立刻喝斥:「住手,蠢货,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替你找能帮上你的人。」哈利态度坚决地回应。一牵涉到自身认定重要的事,他便没有退让的打算。

西弗勒斯抿紧了嘴唇。一股自尊遭到贬抑的羞恼感迅速涌上他的心头。

「哈,只是一杯水的事,你在发什么疯!噢,也许是找她来看我笑话,是了,你恐怕还期望着我会说一声'欢迎'——是什么使你如此得意忘形起来了,波特?」

哈利紧紧皱起眉。他能理解斯内普会变得更加——极度——暴躁,也不会认真地和一个病人突然失明的人生气。他能想像那会有多不舒服。可是这事明显超出了他能自行解决的范围。?「我不会跟你吵架的。虽然你能一直忍耐下去,但我觉得你还是得让庞弗雷夫人看看。」

听着波特不知所云的话语,西弗勒斯的怒气随着疑惑的升高逐渐平息下来。他已然意识到,他们之间恐怕又出现了一些不,大量的沟通障碍。

「你到底以为发生了什么?」依然感到很不高兴,但他能耐着性子,试图厘清现况。

仍然皱着眉,哈利认真地纠正道:「是你发生了什么。疼痛都使你不能动了,很明显,我都看到了。」

为波特的联想感到哑口无言,又觉得自己一直举着某物看上去着实很蠢,西弗勒斯索性先将玻璃杯搁回桌上(顾不得有没有放稳)。

「你声称的疼痛并未发生。」可以想见波特就要出言驳斥,他不情愿地补述:「至少在刚才并未发生,只是事态偏离了一些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