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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笑眯眯,指了指他身后的墙壁,褪色了的老旧墙纸上悬挂着一个画框,画框里裱着一幅十六开大小的油画,刷过光油后的画面更显清晰,那是一幅珠宝的静物图,模样奇怪但又出乎意料的华丽,让人一时半会儿捉摸不定这到底是颈饰还是饰冠,“这是以前的一位住过我们旅馆的学生送给我的。”

他的前台桌上还有一些小小的精美工艺品,据他所说大部分也都是在这儿住过的学生给他的,“那些学生总说在我们这里的时候灵感会爆发,创作时的手感特别好,所以每年开学的那段时间这里总是很热闹的。你们也是为此而来的?”

“原来是这样。”藤丸立香点点头,对他挤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我是听学校的学姐说的,所以好奇,来看看。”

老板大笑起来,“那你可是找对地方了!别的不说,但我们这的风景绝对是不容错过的,要是赶上了日出和落日,那风景,简直比得上南塔克特海滩。”

藤丸立香对此话持保留意见。在美国待了近一个月,她见过太阳的日子还没有以前在南极大陆时多。

纳姆利格旅馆有个很老旧的电梯,承重不大,还极其复古、嘈杂,滑轨在空荡荡的墙壁里运作,发出可怕的‘咔哒’响,另一头有个楼梯口,索性他们的房间楼层在四楼,并不高,于是藤丸立香干脆地放弃了行动缓慢的电梯,转而爬楼梯。

木楼梯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前几楼的磨损很严重,毛面被摩擦破了,露出底下实木的花纹,踩上楼梯时同样会有吱呀作响的叫声。

这一整栋楼都像个年久失修的老古董,濒已垂暮——它甚至有十六层高,真的不算危楼吗——总觉得稍微用点劲就要散架。藤丸立香对这里房间的隔音效果更没有期待,简直不敢想象晚上如果有人上下楼该会有多吵闹。

双人房不出所料,古朴得很稳定,与整栋旅馆带给藤丸立香的气质相似——老旧、潮湿、沉闷。

她问提姆可以接受吗,有些担心养尊处优的富二代到时候犯挑剔的毛病。但提姆告诉她,这间房只要20刀一晚上,自己从一开始就没对比otor hotel还便宜的海边旅馆报有任何幻想。还反问藤丸立香住不住得惯,实在不行他可以买下一栋空的住房,把完全没必要的财大气粗精神发挥到极致。

藤丸立香什么恶劣的环境没待过,对她来说只要能睡觉就成,她看提姆接受良好,就没什么好说的,心态很好地放下背包,上前把房间的窗户打开通风。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看到海岸,深蓝色的海水卷着白色的浪花拍上沙滩,有一些人在沙滩上走来走去,大概是那些游客。再远一些的海面上有一片暗黑色的礁石滩,形状怪异地从海水里露出一个顶。

提姆同样放下行李,他环视了周围,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异样,才走到藤丸立香的边上和她一起看那片海。

“德莱顿来开发时还想过用炸礁船把附近的暗礁清理了,因为暗礁过多,如果没有老渔夫带路游客很容易撞上礁石。”提姆淡淡地说道,“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最后放弃了,连景区开发的方案也彻底荒废。”

“我记得弗彻镇能发展起来还是因为宗教?”藤丸立香在车上翻了一上午的手机也不是白翻的,还是让她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了点有用的消息。

可能是那些研究宏观经济的学生在赶论文前夕上网发的帖子,有人在里面提到了弗彻镇,说自己是住在附近的镇子里的,听说过弗彻镇曾有个大投资,后来又意外被放弃,直到弗彻镇里新建起的教堂有位司铎,他以个人的名义资助当地,还联系了政府搞文旅,才又重新让弗彻镇起死回生。

“是个天主教堂。”藤丸立香在手机地图上搜索了一下,跳出了那个位置,发现居然距离旅店不远,好像就在那个巨大的钟楼附近。今日还是周日,也就是主日,一定有很多人去做弥撒仪式。

提姆也凑过来看了看,盯着谷歌地图上显示的图片若有所思,“先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下午我们去艾琳的家里,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