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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少女说过她和金属组合是家人…夏油杰之前有疑惑‘你真的觉得自己是兵器吗?‘可是现在看来。他问了少女一个问题“你认为自己是被制造出来的吗?”如果有正常的父母观不会说出那种鬼话。

“什么…”少女听到那句话是真的愣了。她在想夏油杰是怎么看出来这具身体是被制造的?不过还是回答了“唔…嗯。神明(系统)创造了我。”

“上一个有这种待遇的是亚当夏娃啊。”夏油杰随口说,少女微微偏了偏头,哪里搞错了。他于是确定,之前一直在用基/督/教做例子但这是他第一次说出来,她的反应没那么受宠若惊(她从之前就对夸奖很弱),那么虽然在天/主/教学校上学但她可能信仰的并不是耶/和/华。他说“总之是神造物。”

“唔。”这句话似乎让少女满意了。她点点头。暂时无视掉那句‘猴子‘让他继续往下说。神造物是个好称号啊,一出现就全属性加百分之十,梨枝觉得他多说点也ok。

“你觉得自己和金属是家人。”夏油杰说“你还有其他的家人吗?”

他记得少女说过为了这次清洗她牺牲了她的孩子。见鬼了她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不过也不好说,咒术界本身就有为了传承优秀咒术积极‘配种’的习惯。夏油杰对这点基本无所谓甚至如果为了增纯血统他统一咒术界后也要这么做。但这和普通人为了那么一点点强度和天赋就让她去…是两回事。他的表情一瞬间很厌恶,而少女的眼睛空茫了一瞬间,她好像又在注视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神明)了。

“有的。有过的。”少女用的是过去式。梨枝真的有点寂寞因为如果穿刺乐园它们在这里的话不至于打的这么艰难!但是如果夏油杰现在的咒术和召唤完全解封那又是另一种情况了,不仅仅是打起来难不难的问题,重点是他现在好像以为梨枝本人能完全免疫咒力,把她增强了很多,之后的脑补也往强里面想。她现在才有这么多buff“不过暂时…暂时见不到了。”

她这么说的时候神情很寂寞,好像真的是一个和家人分别的十几岁少女。夏油杰在想她的‘暂时’是怎么回事。她之前说过‘另一个世界’,而且他也觉得她敢对列车做这种事情就是敢死队一样不想活了。那就是说这一次后她也会死并且在死后的世界和它们重逢吧。

有一点需要注意。她真的很易燃易爆但是对家人无比珍视。就算它们是死物也是一样(一个能把毒气当成空气清新剂用的人肯定没什么正常的世界观!)。之前夏油杰说过它们是‘咒具’她就生气了要杀掉他。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她的家人死掉她却无能为力?不会是因为对手太强,她的精神很不稳定,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弱小而害死家人只会崩溃。她说过‘为了清洗’家人才需要牺牲。夏油杰纵观整个列车爆炸案。用上的就是毒药和炸弹,和他的战斗也没弄坏什么啊!倒是弄断了一条咒具绳索,但少女显然并不在意。

那就是有人对她说‘为了清洗’,然后‘牺牲’了她的家人。夏油杰在想到底是誰会让她温顺到这种程度。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基本不用想“神让它们‘牺牲’的吗?”

“算是吧…”少女的语气有点寂寞。她接下来抬眼望着夏油杰,他第一次在她的眼中找到敌意。敌意是对你觉得可以做你敌人的对象才会有的,而之前少女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但神(系统)没有真的说要把它们拿走…祂(它)只是给了我选择,而我选择了牺牲它们而已。因为不这样做我就太弱了。”

夏油杰无法理解这句话的真意。他觉得少女可能把它们当成贡品贡献给神了。他不懂‘神’到底是怎么和她说的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少女绝对不弱小,而在咒术界所有已知法术中,不管怎么不人性的血祭也不可能让一个没有才能的普通人变强成这个鬼样。

她被骗了。夏油杰很冷静的想。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厌恶敌视少女,而是把视线放到了操控她的人身上。他在想这个行动的用意。不过能从中得利的人有很多。咒术界不至于这么做(在夏油杰的心目中,他们还是一群善良却迂腐的家伙,总是说着要保护普通人),那就是政府的敌对势力?反正都是一群垃圾(普通人)。

“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夏油杰问。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腰侧的锁链上,”如果你死了那它单独留下来的话——”

“不会的。”少女说,语气斩钉截铁“它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夏油杰觉得自己很可笑的是他明明看不起少女的全部,她的愚蠢她错误的信仰她就这样被利用,为了那些错误的信仰把真正重要的东西拿出去‘牺牲’。但他刚刚和她说话的时候还是顺着她的思路来,把显然没有生命的咒具说成活物,被留在世界上的遗孤。而且在得到少女的答复后他睁大双眼,少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执迷不悟(和他高专时期一模一样)。按照一般的想法会认为自己死掉了‘神’也会帮忙照顾家人的,或者单纯让家人活下来也很好。她却希望它和她一起死掉。为什么?因为不这样做太寂寞了吗?还是说她的潜意识中已经有一块地方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在被欺骗。平常却根本不会提醒她,只会在这种生死关头发挥作用。

“你明明很清楚啊。”他想,看着少女。夏油杰对咒术师与非咒术师分开看待,同时对强者和弱者也采取差别待遇。只不过咒术师一直都是‘强者’所以此前没有表现出来过而已。他无法理解那么强大的她为何心甘情愿被一群猴子束缚?

她说过小时候‘神使’拯救了自己,夏油杰知道什么情况下咒术师会拯救一个小孩子——那个时候基本她全家都已经被咒灵吃光了。他们应该发现了她的奇异之处也对她进行了开发,只是夏油杰对他们附和小孩子,把咒术说成‘圣力’的做法不予苟同。但是之后还是没能让少女成为一名咒术师,她身上甚至一点咒力都没有。夏油杰自己是在接触到甚尔后才知道天与咒缚这一回事的。那两名咒术师应该根本无法理解吧,所以没法让她在咒术界生活下去,只能托付给‘可靠’的收养机构。她的才能应该很快就在那里显现…然后剩下来的事情根本不用想了。已经展开在面前。

“随便吧。”夏油杰说,意兴阑珊,他此时对少女已经完全失去兴趣——又要对一具尸体说些什么呢?已经完全修整完毕,现在增长的咒力可能足够打一架的。他低头抓住了锁链。

“现在是什么情况呢?”夏油杰问,“要做什么?”

少女对他露出微笑。她好像从之前开始就在等待着他开启争端。不过如果夏油杰愿意继续说,她也会继续和他交流吧。现在在这列车上两人是唯二的活物(其他人都被清洗了),就算她再怎么说别人都是没有被神明光辉笼罩的污秽者,但如果要孤零零的死在山间还是太寂寞了。

不过夏油杰已经懒得听小女生讲遗言了。毋宁说他对所有普通人造成的悲剧都是冷眼旁观——他自己以前也被这东西折腾的够呛。

“当然是继续啊。”少女说,她的声音像是在唱歌,微微变换着动作的双脚也犹如舞蹈。伴随着这句话夏油杰被猛地拉进,他过程中把身体侧开才避免了直接被碰到。少女往前伸出手,两人之间的锁链已经缩的很短了而且咔嚓一声锁死,现在距离不超过一米,夏油杰对被靠的这么近感觉不适(危险本能在提醒他),但少女自己的脸上带着微笑,她伸出来的是左手,上面的血嘀嗒嘀嗒落在地面。仿佛是一种盟约。

“锁链生死战。”她的声音很快乐。这种说法是英国那边流传过来的,打黑拳的地方常用,两个拳击手用一条一米的锁链互相连接,谁都不能逃跑,谁死了另一个人就胜利。夏油杰想就算教育她就是为了做脏活,但是幕后势力也太不讲究了吧怎么这种事都和小孩子说。然后就听到少女接着说“但在那之前,让我们立下【束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