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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们的角色反过来了吧?”同时手也不再试图动来动去解开身后的绳索,对话那么久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现在他在她身后召唤出了咒灵,一上来就是最强的特级假想咒灵玉藻前,穿着和服的咒灵在少女身后高高举起手,他特意让它掩盖了波动没有影响周边的事物,而没有咒力的少女肯定无法发现它的存在,只要这个攻击一落实——

夏油杰现在身体靠在椅子靠背上很悠闲的看着,嘴里说“印象深刻的一次乘车经验。我会记住的。”也许他以后要考虑弄出一点大规模杀伤事件上上电视?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危险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当成垃圾对待。

少女若有所思的低着头。

玉藻前劈了下去。

无事发生。

“……!”夏油杰直起身体,劈下去的那个瞬间车厢墙壁留下了深深的刻痕,风压把座椅上的布吹到了车厢尽头,但那攻击在碰触到少女的瞬间就消失不见,她抬起头,捋了一下被飞散纸张弄乱的头发,问他“怎么了吗?”

夏油杰没有说话,他坐回去,宛如一只潜伏着的蛇或者其他野兽。他开始用一种全新的眼神注视着少女,也看着她后方玉藻前完全消失的位置。他现在没法召唤它,但它没有死…只是好像被关到了他的命令无法触及的地方。

少女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理所应当的什么都没看见。但她不至于觉得夏油杰是被吓到精神失常了或者在那里故弄玄虚,普通犯罪者(恐怖分子)的竞争经常比诅咒师更加惨烈,虽然年纪轻轻,但她也应该培养出了相当的危险直觉才对。她发现了刚刚车厢里的确存在什么东西不然这里不会变得这么乱七八糟,同时因为没有看见而叹了一口气。

她的眉眼很阴郁,夏油杰猜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如果她对每一个遇见的咒术师都这么感兴趣,那肯定会发现他们都是一些真家伙而不全是骗子,但这些真家伙在她身上全部不管用——她就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导致被谁抛弃。难怪要在手上穿刺十字架呢,这应该就是她所说的圣痕了(在正统基/督/教典籍中,圣痕指的是某天突然出现的神圣伤口。很多是烧伤,但也有穿刺类型的。毕竟耶/稣自己就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面的)

她不至于一开始就做那么大胆的尝试,夏油杰想,他盯着她的红十字架耳钉看,这个是她一开始打上去的吗?她穿的修女式长裙是一所女校的校服,看裙子的颜色和长度就可以猜到校规有多严,在这种前提下还打耳钉,之前他觉得显示了她的叛逆,但现在看来应该是表达自己宗教观的一种方式。

不过在那个天/主/教学校里面,这种‘表达‘应该比单纯的叛逆还让修女们无法容忍。他可以很轻松的想到她被关在礼拜堂里面反省的样子,并且眼前也出现了她在月光下跪着,跪在神像面前祈祷的样子。那个时候她肯定还没有手上这个穿刺,并且和面对自己于全体’被清洗‘的乘客不同,她应该无比温顺的接受了修女的惩罚。或者她自己就是希望被这么惩罚。礼拜堂不是一般学生可以天天去的,但借助禁闭的机会,她会有充足的时间在那里和她的神待在一块——不过神到最后还是没有回应她。肯定的啊。这个世界不存在神,就算存在可以假扮的咒术师也不会跑到那鬼地方去。

‘你是做了那个还是没用,所以才在手上开了这么一个洞吗?’夏油杰一瞬间真的很想问问她,已经燃起的敌对意识除外,他从这女孩的身上也感觉到了一种‘为了信仰不惜献身’的自我牺牲感。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还在高专的自己。并且他觉得自己希望保护所有人的想法比她嘟囔着神啊被选中啊直接过来炸列车还要蠢。他想破坏她的这种坚信,但最终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不应该在现在刺激她。

少女用堪称悲怆的姿态在原地站了一会,这段时间里面夏油杰在努力积蓄力量,最后她按了一下垂在身体边上的毒气罐,绿色的烟雾从她的手中扩散开来,在这烟雾还没有消散的时候,她的拳头已然朝他打了过来!

夏油杰跳起来躲开,他跳起来的时候断裂的绳索从他身上掉下去。刚刚他召唤了小型咒灵让它们从身后把绳子割开。绳子虽然是咒具对咒力免疫,但对物理攻击很弱,还不如一般的强化绳结实。然后他就在凳子上等着并且继续积蓄力量。他相信那女孩肯定很快就会杀过来的,之前她一直说‘杀了你’‘去死’却根本没动手,只是在那里传教,夏油杰都怀疑过她是不是就是想让人觉得她是个疯子(狂信徒)但自己也知道,只是因为这怪胎肯定没朋友,这么一干她自己也是抱着敢/死/队的决心吧,准备最后找一个人一吐为快(不过从刚好找到了夏油杰来看,她肯定自己也模模糊糊感觉到咒术的事情,只是大脑根本不愿意承认而已)

那个时候她还蛮安全的,夏油杰有发现对方在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自己但并不打算主动挑起争端,他知道是因为他也是这么看那边的。但是现在他戳穿了她的自尊心,‘被选中的人’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她却依然没能见到神的光辉。周边那些被咒力余波弄乱的摆设都是对她的嘲讽——死物都可以得到神的恩泽,为什么只有你不行?

夏油杰积蓄了勉勉强强够搞定一个小女孩的咒力不过他也觉得这个说法是在吹牛,他跳起来的时候格外注意不要被碰到,但他前胸处的衣服还是被划破了,一瞬间是觉得胸口一冷(刀锋那么狭窄的地方),很快冰冷的地方开始发热他就知道自己受伤了。

但咒力还在,那她刚刚就是没有碰到自己,夏油杰往后跳而途中少女的手继续往上挥,她的指间掺杂着一缕银光,他这才发现刚刚她不是单纯的挥拳而是在手中握住了刀。并且不是普通的刀,那东西有自己的意志在靠近他的时候肯定伸长了。

两人之间隔着几十厘米距离的时候它像藤蔓一样疯长,夏油杰叫咒灵挡在自己的身前然后他一瞬间睁大眼睛,因为咒灵们不仅没有腐蚀或者夺走那把刀,反而只是被它碰到一下就消散了(破魔者)。这个性质和少女是一模一样的。而少女的神色没有半点惊讶她肯定早就知道了。但它们还是充当了一瞬间的盾牌,夏油杰落到后面的座位上,笑着问她“这有点阴险吧?”

他表现的像是胜券在握,实际上是骗人,因为一般的划伤甚至不会让他有所反应,那把刀不一般,被它划开的伤口表面留下了微乎其微的它本身,现在那些东西在顺着伤口往他的里面钻…或者单纯是同化他的身体组织希望把那一整块都变成金属(红的覆盖特性)。夏油杰露出笑容同时心中暗暗流着冷汗把刚刚增长的咒力全部堆到那一块,它覆盖咒力而无暇侵入他的身体。幸好伤口真的很小他也处理及时,也幸好夏油杰是个天才他每分每秒自动回复的咒力有很多。

但这么做有几个弊端,1:这样子他没法积攒起决胜的咒术咒力,很可能只能咒术咒灵做辅助和少女打肉/搏战。2:他甚至没有办法逃走(天啊,他真的在一个十几岁的无咒力少女面前说要逃走了?),因为不杀掉她他伤口的诅咒就会一直存在。而且他甚至不知道他杀掉她之后诅咒会不会消失。那么应该尽可能活捉…之后战斗的时候再和她交涉一下吧。3,也是最麻烦的一点。

如果不能逃走一定要肉搏战,长此以往输的人会是他。

现在夏油杰用微笑来掩饰其中的虚弱而少女静静的立在原地,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是呼吸节奏都没有打乱,好像刚刚的冲突根本没有给她带来一点点的损伤。之前夏油杰听过她的脚步声,甚至在更之前看见她坐他对面的时候就在注意她。他现在才发现根本不是因为‘闻到血腥味’这种鬼原因,是因为他从潜意识里就在警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