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最后那名探员还不忘贴心地合上公寓大门。娜塔莎起身,开始在这间半大不大的公寓里四处活动寻找能放到弗瑞桌上的证据。

她先去了厨房。水槽里有没来得及清洗的餐具和小碗,打开上方的柜门,还能看见速食可颂和各式口味的麦片,垃圾桶里有坚果棒包装和零零碎碎的巧克力碎渣。冰箱里摆着叠起来的乱七八糟的蔬菜水果,菜叶子都蔫吧的厉害,水果都是可以放很久都不变质的类型,能看出主人并不经常在家做饭或是吃正餐。

还算干净,娜塔莎这么想,将碰过的东西复原。

接下来是客厅,角落有点落灰,五花八门的语言课本随机夹在每把椅子的缝隙里,娜塔莎一本本看过去,眼前浮现出女孩缩在椅子上逐字逐句学习的画面。她抓紧机会在装饰画后放了些微型监控装置,但也没抱太大期待——上一个放在奥雷莉身上的小东西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捕获到,还在不明原因的接受不良后原地爆炸了。

奥雷莉这边暂时走不通,那还有谁和她有联系呢。

“……艾兰医生,艾兰医生?”

“嗯?”禹月眨眨眼,“怎么了。”

“我看你刚刚有些走神,”她对面坐着的梅姨递过来一个空药瓶,“你是想拿这个吗?”

“……谢谢。”

“不用谢,”梅姨微笑起来,“最近怎么样,我看到你新雇了两名员工?”

“金发那位是约翰华生,性格很靠谱。深肤那位还是青少年,只是来我这打工的。”艾兰医生给女人包好药,“一共是五十美元。”

……今天注视着这间诊所的视线格外多。

街边高声和电话那头的母亲争吵的男人,电话亭旁蜷缩在被子里的流浪者,长椅上喂鸽子的白裙女人,推着餐车路过门前的青年,正在走进邻居家的维修工人。

每一次投向自己的视线在【艾兰】敏锐的直觉下明显的宛如在白纸上晕染开的墨水,她低头,装作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的样子写备忘录。

“注意用量,膏状的是外敷。”禹月将纸片递给梅姨,“请记得注意脚下。”

——梅姨很倒霉,变异尸体集体揭棺而起时她正在超市里买菜,惊慌之中成功在楼梯处崴了脚,虽然身残志坚(?)地坚持到了家里,可身上摔出来的淤伤看着太过吓人,疼痛难忍的脚腕也影响了日常生活。彼得帕克aka蜘蛛侠正垂着脑袋等在店门口,浑身透露出沮丧的气息。

“我还以为你会让彼得来代拿药,”她决定套套话,“毕竟你的脚腕……”

“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死活不肯进你的诊所!”一说起这事,梅姨露出了无语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诊所里藏了杀人犯呢,我跟他说艾兰医生是个好人没事的,那他也不听,就是死命摇头说只能把我送到门口。”

“可能是上次的检查吓到他了,”禹月随便找了个借口,“很多病人的确会因为躺在我面前就开始紧张,让他缓缓,下次说不定就没问题了。”

……梅姨被彼得扶着出了这条街。

……那些视线不减反增,禹月只能保持着‘我什么都没察觉到哦’的表情给门窗落了锁,假装今天的营业额已经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