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 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剥夺了他的视线。随着听力的回归，提姆听到隐隐约约的海浪声, 老旧灯管滋滋作响，还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他当即立刻继续装晕，继续收集信息。

潮湿空气带着咸腥和腐朽的味道，这是间靠海且年旧的屋子……也许还曾存放过一些海产品，或是在这里死过人。不远处翻动书页的声响有条不紊，这个身份未知的人看书习惯很好，仔仔细细读完每个单词才翻到下一页，偶尔还会有笔尖在纸上滑动时的沙沙声，大概是在用另一个本子做笔记。

书本合上, 被小心地置放在木桌上。座椅被拉开, 鞋跟踩在地面里的几小片积水中, 这人站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罗宾身后，提姆几乎能感受到背后的阵阵凉风。

b没能把海边的仓库都检查干净吗？他忍住因为疼痛和晕眩险些漏出嘴角的呻/吟，把整个哥谭地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已经醒了，就不用装了。”身后的人打断了他的思绪, 随着一记毫不留情落在背部的重击, 分辨不出性别的电子音嘲弄着动弹不得的罗宾, “有人说过你的眼动反应太过显眼吗？”

……b的确这么点评过。

提姆没撑住，咳嗽了两声，被用力绑住的四肢因为过长时间血液不通畅已经发麻，他试着想弹出手套里的机关，却控制不了本该灵活的十指。

把他带到这个应该是海边仓库的人笑得更大声了, 手部一凉, 本该只有蝙蝠侠和罗宾才能脱下的手套被轻松拽开, 随着咔啦的脆响，那个可以用于脱困的小玩意彻底成了一小摊碎渣渣。

提姆几乎是瞬间猜到了来者何人。

但这只是个没有任何证据辅佐的想法，他的情感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于是他保持了安静，寄希望于蝙蝠侠能快些赶到好转移怒火对象。

又是一击，这次落在了因为姿势原因被迫打开的柔软腹部上，提姆绷紧了腹部肌肉，痛苦地咬紧牙，勉强抗过了这波折磨。

“现在的罗宾就只有这种水平吗？”头发被拽起，电子音贴在他的耳边，“不知道蝙蝠侠是怎么训练出你这个失败品的。”

能不能收收你的怨气，我要被冲倒了——提姆本想这么嘲讽回去，结果他一张口就是一大口血从喉咙里涌出来，胃部翻涌，他又干呕了几下，听着血液顺着衣服流下，淅淅沥沥地滴到地面。几乎明牌自己就是红头罩的男人似乎有点被惊到，本能地放开了手中的头发，于是提姆的头又砸在了椅背顶端上。

提姆：…………

他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就要从轻度脑震荡变成重度脑震荡了。

只不过这口血来的太过奇怪，红头罩那两下其实都不会伤到内脏（腹部的那一拳绝对是收了力），他突然吐血更像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那个魔法阵？

“……你想做什么？”提姆呛咳着问红头罩，“蝙蝠侠很快就会来了。”

“嗤。”

一只宽大的手落在罗宾的后颈上，捏紧了男孩和他对比有些纤细的脖子，呼吸被遏制，罗宾喘的像个破风箱。

“真遗憾，我几十分钟前就把信号切断了。”手指一点点收紧，窒息感犹如潮水一般涌来，渐渐漫过罗宾的口鼻，“你说，如果我现在把你杀了……蝙蝠侠会是什么反应？”

被掐红了脸的提姆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