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疲惫的九井一走了进来。

鹿野结衣有些惊讶，都那么迟了，没有想到九井一还会过来，她放下手中的游戏机，飘到了九井一旁边。

黑发的少年变了很多，甚至连发型都变了。这副样子在鹿野结衣的眼中，九井一就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不良少女的打扮，戴上了耳钉，发型也变了，但是“她”看起来也越来越疲惫，黑眼圈也越来越重，没有休息好而造成的疲惫感十分清晰，是一种疲惫到连鹿野结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地步。

他坐了下来，眼神细细临摹着床上被绷带包裹得已看不清原本样貌的少女的脸，像是倾诉一般说着：“你再等等我，我已经凑够能够和厉害的人对话的本金了。”

“只要这次顺利的话，就可以获得五十万，虽然还是太少，但是再以这笔钱为启动资金的话。”

“——”

九井一说了很久，突然他停下了话语，他趴在了鹿野结衣的旁边，将头埋入臂弯里，闷闷地开口。

“结衣我好累。”仿佛是羽毛被打湿的鸟儿找到了可以避雨的温暖场所一样。他撒娇般地抱怨道，吐出的话语宛如轻轻从天上飘落的羽毛，但也仅仅这样说的，并不奢求于获得反馈。

他闭上了眼睛，呼吸开始变得均匀。

尽管他的声音再小，但是鹿野结衣还是听到了。

鹿野结衣沉默了下来，她想摸摸“少女”的头，手却穿过去了，一向在游戏里面不拘小节的鹿野结衣在此时也感受到了难过和心痛。

‘垃圾游戏。’

系统：【好端端的骂什么人。】

鹿野结衣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么生气，她玩游戏一向是尽在自己掌握中的，但是除了不擅长的galga以外。她只把这里当做游戏，所以根本没有认真对待过，但是她没有想到游戏里的角色的情感太过于真实，真实到她似乎没有办法将npc当成npc的地步。

虽然不是爱，但是并不妨碍她对角色的心痛和喜欢。

‘系统，我决定了，我要脱离游戏。’鹿野结衣闷闷开口。

‘已经可以结算了对吧。’

系统已经迫不及待了：【好的，正在开启结算。】

【正在生成cg——】

苍白冷清的病房上，黑发的少女一无所觉地趴在旁边，她的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疲惫的脸上却勾出了一个笑，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

在病床上的，是全身被绷带包裹，全身被冰冷的仪器插满的已经看不清面目的少女。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昔日那头如黄金般璀璨的秀发早已消失不见，也不会再张开那双宛如蓝宝石般的双眼露出微笑，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紧，并且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