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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了别人,和她一起打麻将的,应该有那么几个朋友吧。

陌生又熟悉的烦躁感又来了,跟鬼魅一样,神出鬼没,如影随形。

苏唱没有跟家人以外的人这么亲近过,她没有这么要好的朋友,但她本能地觉得不正常。

住的这几天,她没有再感到距离被拉近的不适,一切都顺利得不像话,似终于被疏通的水源,它只管往前奔跑,往小溪去,往河流去,往海洋去。

没有任何阻拦它的东西,它的前进天经地义。

可路途过于吵闹,像酒吧那么吵闹,以至于到了此时此刻,苏唱安静下来,才开始思考。

她不知道这该不该被定义为亲密的友谊,但她又不大舒服了。

这一次她想明白了,她不喜欢这种思绪被人牵引的感觉。

她放了比预计更多的心思在于舟身上。

苏唱是一个很独立的人,几乎不会被别的东西左右,这个特质甚至体现在了配音上。

很多人都说,苏唱之所以红,是因为音色特别漂亮,在圈内找不到代餐。但曾经有人分析过,她配音的独特性。

她是一个及其有天赋,并且有本我特质的配音演员。

一些人配音时,在还原,在想办法贴近,而苏唱在补全。人们对原本的人物没有想象,或者有很多种想象,但苏唱会将人物定义得只有一种想象。

她会告诉你——这个人物应该这么讲话。

她声音的创造性和主观能动性都很强,能感受到她在编织,在创造。

很难说这种配音方式好还是不好,但从工作风格就可以看出,苏唱不是一个被动的人,她需要掌握主动性。

然而于舟让她感受到了被动。

向来稳定的内核频频波动,因为于舟的态度而开心、烦恼、不忍、幼稚。再细想想,那点牵引她的东西,在态度里,可能都算微小的那一种。

她也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一直介意于舟对自己的称呼。

其实不在于称呼,在于,于舟怎么样定义与苏唱的距离,以及,苏唱怎么定义和于舟的关系。

她听到过很多种称呼——苏唱、唱姐、唱唱、苏苏……

然而,当她依次将其置放于与于舟的关系中时,都觉得不恰当,就那种,身体和头部不匹配的,违和感。

她认为于舟应该称呼她一个别的,苏唱太客气了,可是苏唱被于舟喊出来,又太不客气了。

距离感无法把控,苏唱再一次生出不适。

又想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