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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她最终没留住他,他的身影化为黑雾逐渐消散,她的额头还留有他离别亲吻时的余温,而他眼中的忧伤,也留在她的心里。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她没抓住他,但当她低头时,却发现自己手中残留着他的一根头发。

她的小手紧紧握住这根发丝,彷佛握住了他们俩曾经一起度过快乐日子的证明。

何关说当他离开后,她会忘了他,她后来的确忘了,可是当有一天她拿出小荷包,摸了里面的头发后,她又记起了一切。

为了不忘记妖簪叔叔,她小心翼翼地将头发保存好,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忘记他。她将妖簪叔叔的头发做成结绳,与她的头发绑在一块,这样一来,她时时刻刻都能记住他。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明白了何关的不平凡,并且生起一股寻找他的愿望。这个心愿烙在她心底多年,如同刻在石头上,不因时光飞逝或世事多变被削磨,反而如同刻入骨子里一般的强烈。

一般姑娘家大约都是过了十二岁之后,便有了情窦初开的对象,父母会开始帮女儿物色适合的男子,等女儿及笄后,订亲成婚。

符圆圆却跟其他姑娘家不同。她在三岁时,心里就住了何关,找到他已成了她毕生非做的一件事不可。

而在她十六岁这一年,她终于找到他了。

看着手中的蝴蝶簪,就像看着多年的伴侣一般,她将簪子温柔地搁在案上,下头还铺了一层软垫,那小心的动作似是怕碰撞了什么宝贝似的。

若要叫出簪中的蝴蝶妖,必须以鲜血召唤,结成血誓,因此她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锐利的小刀,在自己白嫩的指尖上刺了一下,指尖立即冒出一滴鲜血。

她将鲜血轻轻涂在蝴蝶翅膀上,没多久,彷佛活物一般,鲜血尽数被吸附进簪子里,丝毫不剩,就跟她三岁时的记忆一样。

符圆圆唇角弯起浅笑,一双明媚的大眼亮如星辰,欣喜满溢,不一会儿,果然见到簪子起了变化。蝴蝶翅膀上冒出了黑雾,越来越大,最终凝结成一名男子的身形。

男子形貌终于化为实像,他五官俊美,皮肤白,一头墨发在空中飘扬,身着墨底七彩云纹的宽大长袍,整个人飘浮在空中,四周的空气因他而扬起一阵风,将她的长发也吹得如翻飞的丝绸。

那一双桃花眼缓缓睁开,如同天边升起的星辰,彷佛能吸摄人魂似的深邃幽亮。

符圆圆呆呆地望着他。十三年过去了,她从一个娃儿长成了二八姑娘,而他依然没有改变,还是当年的那个他,这十三年来他也仍然被关押在簪子里,一次又一次的等待有缘人与他结成血誓。

想到自己在找到他之前,他都是这么过日子的,她不禁心疼,不过又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心又释然了些。

没关系,她找到了他,从此以后,她不会再让他一个人了,想到此,她眼里有了笑意。

她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彷佛想要弥补这么多年来的岁月,好好将他看个够。

何关挑了挑眉,一双妖魅的墨眸饶有兴味地打量这个年约十六岁的年轻姑娘。她拥有何关满意的条件——年轻貌美,处子,白洁净,是个大美人,不过美人儿的反应却令他感到有趣。

“你好像不怕我?”在她身上,他找不到恐惧或是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