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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走了?”他质问。

“为何不能走?”她反问。

花子靳气笑了。“敢情你一路跟来,又耗费功夫切开车底,冒着危险混进来,就只是为了喝水?”

经他一提醒,她这才想起差点忘了重要的事,于是她赶忙把纸笔拿出来递给他。

干么?这回轮到他用眼神质问她。

“给你写借条用的。”她说。

事情是这样的,她要去找刘鸿拿银票,怕口说无凭,要花子靳证明她的确把东西带到了,还有先前他答应给她的五百两银,加起来总共是一千两。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有他写的借据,她才能有凭有据地向刘鸿要钱。

也就是说,她花这么多功夫追上他,又耗费功夫混进车里,就只是来收保护费的?

花子靳一双犀利的鹰目直直盯住她,浑身的气场笼罩在车箱内,沉声开口。

“大姊,你千里迢迢的追来,难道不是看在小弟是条英雄好汉,感召我这么多年来忠君报国,为百姓出生入死,却被人诬陷入法狱,因此觉得同仇敌忾,想要帮我一把?”

若是忠肝义胆之人多少会有此心,更何况她也认定他是冤枉的,所以他以为她多少会这么想,哪知她听了之后非但不脸红心虚,还一脸慎重地道:“罗煞小弟,大姊很同情你的处境,不过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实话跟你说,大姊确实景爷你的为人,但我真的很缺钱。”

在帮他的同时顺道凑银子,一举两得的事,她何乐而不为?

为防止外头的人听到对谈声,他们必须压低嗓声,因此两人靠得很近,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吹拂的鼻息。

花子靳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枉费他适才还很欣慰她有情有义的追来,现在却有种很想踹她出去的冲动。

罢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大手拿过纸笔,巫姜动作也俐落,立即沾水磨墨。

马车颠簸,但花子靳常年行军打仗,有时时间紧迫,直接在马上写字传信的事都做过,因此握笔沉稳,行云流水地写了一行字交给她。

巫姜看了借据,十分满意,笑笑地将墨迹吹干,小心收好,然后对他道:“我要走了。”

花子靳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便把视线转开,一副“你爱走不走,不关本将军的事”。

巫姜对他的冷漠也不恼,离去时对他挥挥手。“放心,我会一路护着你的,别怕啊!”

花子靳又气笑了。是护他还是护银子?他狠狠瞪回去,但她人已经钻进座下去了。他想了想,好奇地弯下身察看,除了空空的柜子,早已空无一人,而马车依然循序地往前行,守在外头的官兵无一人察觉。

不得不说,这女人还挺有本事的,不知她到底是何来路?他当然不会笨得相信她是被通缉的女淫魔,除了那张脸跟通缉画像上相似之外,她的性子和行为举止一点也不像传言中的女淫魔。

既然她不肯说,他便也不问,这路上多了她相伴,倒也十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