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服了我服了!我带你找乐子总行了吧?”刘朔简直听不得对家的名字,暴躁着一口应了下来,“这周日到我西郊的别墅来,办了个轰趴。地址我微信发你,到时候别穿的板板正正跟个好学生一样。”
“行,挂了。”
这就是刘朔第一回 和成箫产生交集,他也原以为这是最后一次。
在刘朔看来,成箫的行为就好像是好学生突然有点迷恋上叛逆的滋味了,非要和家里对着干,和他们这些不学无术的人一起混一混,喝点五六度的酒,骂点脏话什么的。这就是个假把式,稍微玩得过一点,估计就能把这位优等生吓怕。
对好学生来说,这就是他们的小小调味剂,来体验失败者的人生,可对刘朔这样的人来说,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
没人喜欢自己认定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被人当作是笑话,或者反抗家长的把柄。
所以他们即便次次都带着成箫一起玩儿,也从来没想着成箫能真的融入他们,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他们等着成箫有一天幡然醒悟,浪子回头,然后跑回去接着当他的明君,走之前再踩上他们一脚,说几句“烂泥扶不上墙什么的”,可结果一等就等了两年。
玩儿的多了,刘朔就发现成箫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纯情无害。
他反倒和他们这群人有些像,有时候要更疯一点。
成箫骨子里有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劲儿,他什么都不说,你却能特别清晰地看出他对谁不爽,又是因为什么。他不怎么爱出风头,但如果要让他说话,要让他做事,他一定是最张扬的那个。
而且没什么人能管住他。
先前让他看起来板板正正束手束脚的东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让他整个人像是拆了封,露出了并不高尚的内里。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成箫彻底和“大治天下”无缘了的呢?
兄弟可能各自都有不同的意见吧,但刘朔脑子里蹦出来的场景,是他和成箫十七岁那年。
那天他们和往常一样聚完,正要各自回家,不知道哪个人提了嘴,问敢不敢一起去夜总会玩儿玩儿,见见世面。
纨绔子弟里又分三六九等了。分成以乔子晋为首的玩儿命甚至都能挑战法律的,还有刘朔他们这种,就喜欢花钱买跑车喝酒看美女,实际胆子没那么大的。夜总会这种程度的,还真是头一回。
“我们进不去吧?没成年呢。”
蠢蠢欲动归蠢蠢欲动,客观评价一下他们这群人,看起来成熟到能去的起夜总会的,那真没有。
“哟,刘朔,我刘哥,你不会吓破胆儿了吧?”一个公子哥激将道。
“操!你他妈才没胆儿了。”刘朔骂道,“我他妈是怕你毛没长齐那样子叫人给拦那儿。结果哥几个都进去了,就你在外面喝西北风。好心当驴肝肺了我。”
“我靠,你嘴可真毒啊。”公子哥拍了刘朔一巴掌。
“别赖我,我跟我身边这位学的。”
刘朔边笑边扭过头,看见身边站着的成箫正一手插兜,一手皱着眉飞速在手机上打字。他戳了戳成箫,问道。
“成老二,你去不去?”
成箫头也没抬,手指噼里啪啦敲着:“随便吧,有人请客就行。”
“不请,抠死你了。”刘朔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还以为你爸不给你零花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