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相似勾起的回忆有快乐的,也有苦涩的,但最后通通都会融进名为愧疚的海水里。

双方落座,并不需要什么自我介绍。

姜鉴的外公想姜鉴跟他走,他需要这个机会来弥补心底的愧疚。

而刚好,姜鉴也需要这个外公帮忙。

这更像是一场交易。

至少在姜鉴心中,它就是一场交易。

姜鉴愿意跟着这位老人出国,舍弃姜知远以及国内的一切,做老人弥补愧疚的工具。

但条件有三。

姜鉴既像个商人,又像个赌徒,侃侃而谈,赌上自己全部的身家,只看这个老人到底对自己的母亲有多愧疚。

姜鉴说完自己的要求,对面的老人足足沉默了十来秒,突然毫无来由的说了一句,

“你确实是那个人的种。”

什么都是交易,什么都是算计。

姜鉴的心被扎的疼了一下,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恶毒的语言了。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脸上仍旧平静,

“所以呢?”

老人盯着姜鉴的脸,这张脸实在像她。

到底是亲生的。

他有愧。

老人缓缓开口,

“你有要求,我也有,你要求有三,我要求有二。第一,跟我走就要跟国内的一切断干净,你要知道,我现在说的不只是你的父亲。”

姜鉴:“可以。”

第二,“你以后要正常的结婚生子。”

姜鉴:“……”

姜鉴直视着老人的眼睛,“如果我拒绝呢?”

老人古板了一辈子,甚至为了这点古板跟所谓的大家长威严,把自己的女儿都赔进去了。

甚至即使女儿身死,他都从未怀疑过自己当初的选择有错。如果女儿当初听他安排,不要嫁给那个穷小子,就不会走到那一步。

让这样的老人现在来接受自己的外孙是个同性恋,难度确实大了些。

他当然知道姜鉴此时想的是什么,也知道姜鉴之所以跟自己走是打的什么主意。

这孩子是有求于自己才来找自己的,只要自己愿意,拿捏这么个十七八岁的小孩轻轻松松。

可他老了,人老容易心软,再难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