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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竹自幼和魏爷爷相依为命,他较好的朋友当属在盲人学校认识的同学,可他从未和其他人那么亲近过。

说来也怪,这明明算是一场他并非自愿的献身戏码,可到现在向着另一种方向发展。

梁二少就像是走入他身边,如同一位兄长般照顾他。

“之前你说你来京城以后会给我做一些竹编和竹刻的东西,现在是否需要去买一些原材料以及工具?”梁宇柏站在他身前,低下头看他乌黑的发顶。

经他这么一提,谢明竹也想起自己来这儿后要做的事。

他确实没有材料,向原本制作竹刻和竹编的器具也都留在了那个小县城中。

提到谢明竹感兴趣的领域,他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许多:“原材料是需要购买的,都需要竹子。竹编最好的材料用吴杰茨竹,竹刻原料常用毛竹。”

看到他这般反应,梁宇柏眼中泛起笑意,语气也似带了笑:“好。等后几日我有空时就和你一同去竹材厂让你选着看看。”

谢明竹笑起来:“好,谢谢二少。”

能够有机会重新开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很不错。

他主动和梁宇柏说起过去自己做这些的经历:“会做这些小玩意儿是因为之前我爷爷教过,他的手艺很不错,尤其是在做竹编一方面。之前二少您问过我画稿的事情,这我的确没有专业系统的学习过,只不过在刻竹前总是习惯要先打个稿子。”

过去为爷爷也认识其他作竹制用具的同行,其中不乏一些画稿子画得很不错的,有时见了小谢明竹他们也会指点一二。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才养成了谢明竹这般特长与这般品性。

梁宇柏清楚少年青年所说的老爷爷就是自己在资料中看到的那位为老爷子。

他能感受到小竹子对自己的防备慢慢降低,现在开始愿意分享一些过去的事情。

梁宇柏听他说完后道:“他应当是对你影响很大。”

谢明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再多说魏爷爷的事情可能会把握不好度,不知再继续说下去会不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让人生疑。

幸好梁宇柏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

他朝着谢明竹又靠近了一点,在某一个角度他们二人的影子像交叠在一起。

梁宇柏伸了伸手,他像是隔空触摸着谢明竹的眼睫:“或许我这个问题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小竹子,可不可以跟我讲讲你眼睛是为什么会这样?”

被问到这个问题,谢明竹并不奇怪。

他从小到大被问过许多次,也不止一次解释。

其实在梁宇柏这么问时,他并没有感到不舒服,只是忽然想起自己的确是要解释眼睛这回事。

要是碰上其他人说不定第一次见面就会问他为什么是个瞎子。

谢明竹碰了碰自己的眼角:“我从儿时就看不见东西,从一开始眼睛就坏了,应该算天生的。”

说到这里,谢明竹反而释然地笑了笑:“眼睛的问题,时间一长我就慢慢习惯了。”

他不知自己这样说自己觉得没事的时候才更惹人心疼。